钱是盐司的提举借给他,叫他来打点家里的。
重三在盐司吃苦耐劳,提举很喜欢他,最近给他安排了外地的差事,才不回家的。”
闻言,陈大娘几乎要掉下眼泪,她的嘴角终于有一抹笑容:“那就好那就好。”
赵明珠从荷包中掏出些钱,放进陈小妹的手中,孩子不敢接,赵明珠就直接把她的手合上:“这是重三叫我给你们的。”
在陈大娘和小妹的感谢下,赵明珠简单告别,回到盐司。
刚刚踏入破败的盐司,赵明珠就听见上午的耳房传来一阵压抑的低喝与挣扎声,她心下慌乱,随地抓了根铁棍就朝耳房跑去,但耳房的景象却令她大为意外:
文锡正将一个刚刚束缚住的衙役五花大绑,随后像螃蟹似的丢进人堆——耳房里有一堆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衙役,一旁的地上,则胡乱堆放着被“缴获”
的武器。
“明珠,你来的正好!”
裴逸麟拍掉手上的灰,一脸兴奋,“我们果然猜中了,柳元须和王承这两个家伙,趁我们走了杀个回马枪,想转移盐司账册!”
“那账册呢?”
赵明珠问,“我刚刚从陈重三家过来,可以确认陈重三一定是拿钱办事的,纪胜天的死和盐司的帐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帐已经查完了,简直是贪得无厌!
除了阴阳账本、漏税,竟然还有州府挪用公款的现象。
贪污到这种程度,碎尸万段都便宜他了!”
文锡说道,“但是刚刚有个小吏逃掉了,估计是去给柳元须通风报信,这会柳元须和王承大概已经准备逃亡。”
“把他捉回来,带回京城审判,他们一个也逃不掉!”
裴逸麟说道,“文锡,你轻功比我好,你去追。
我和明珠去大牢找陈重三。”
回到牢房找陈重三,原因有二:一是让他认清柳元须的为人,不要妄想为了这种人舍弃自己,能为家人获得什么;二是,只要陈重三愿意自做人证,除了可以从宽处理,还能让柳元须再无狡辩的余地。
夜里的监狱是此起彼伏的鼾声,但唯独陈重三那间还亮着烛光——他还不能入睡。
陈重三见到裴逸麟和赵明珠,就立刻跪了下来,不停地乞求:“大人、大人,我求求你们让我死在刑场,不要去市集问斩!
或者你们现在就杀了我也可以!”
“陈重三,你都杀人了,还怕被别人看见?”
赵明珠冷声问,“因为你不想让你母亲和妹妹看到,对吗?”
陈重三磕头的动作明显一顿,他愣在原地,但又立即匍匐下去,继续求饶。
赵明珠不理会,继续道:“柳元须给你的第一笔钱,你全部都拿给你母亲买药了。
现在你已经杀了纪胜天,但是柳元须没有给你的家人一分钱,甚至一顿饭都没有——你妹妹为了一块猪皮,被一群大孩子围在中间欺负。”
陈重三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盯着赵明珠,“柳元须和纪胜天一起贪污了盐司的税款,可是他对同伙都下得了手,你凭什么敢相信他在你被问罪后会去善待你的家人?”
“陈重三,你现在说实话,我保证,你不会死。”
像是失去了支柱,陈重三瘫跪在地,他垂着头,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