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彻执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本宫有何忧心之事?”
谢士津抬起头,目光直视太子,那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殿下心系人才。
而孔侍郎之才,朝廷上下共知。
如今身陷囹圄,殿下想必寝食难安。”
燕彻执的心猛地一跳,谢士津果然是为孔从良而来。
不过孔从良与决狱司何干?
他沉声道:“孔侍郎之事,自有国法公论。
父皇英明在上,本宫相信父皇自有决断。”
“殿下所言极是。”
谢士津嘴角牵起一丝极淡、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陛下圣明,但国法虽大,却也是人来执行。
决狱司掌刑狱重典,其间尺度拿捏,也许决定一线生机。”
他话语中的暗示,已经昭然若揭。
燕彻执强压着心头的波澜,语气更冷了几分:“谢伯此言何意?莫非决狱司办案,尚可徇私?”
“殿下言重了。”
谢士津微微躬身,姿态放低,话语却更加直白,“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岂敢徇私?只是法理之外,亦有人情。
孔侍郎一案,牵连甚广,证据链条可能模糊之处,若细加推敲,也有疑点可寻。
若能寻得一线生机,既能保全朝廷栋梁,又能彰显陛下仁德,岂非两全?”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异常幽深,仿佛在斟酌着接下来的每一个字,“只是,这‘推敲’之劳,要看缘分。”
谢士津这是在赤裸裸地谈条件!
燕彻执额角的伤口因为愤怒而突突直跳,血似乎渗得更快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声音从齿缝里挤出:“谢伯需要什么‘缘分’?不妨直言。”
谢士津似乎就在等这句话。
他再次躬身,语气变得极为“诚恳”
,甚至带着一丝“无奈”
的叹息:“臣膝下唯有一女,名唤妧迎。
此女唉,自去岁宫宴之上得见殿下天颜,便便痴心难忘。
臣见爱女其终日郁郁,茶饭不思,实在于心不忍。”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太子,“臣不敢奢求正妃之位,只求殿下能垂怜小女一片痴心,允其入东宫之门,得一侍奉之位。
若殿下肯成全小女心愿,臣愿为孔侍郎一案殚精竭虑,寻得那‘一线生机’。”
空气仿佛凝固了。
燕彻执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被他死死咽下。
谢士津!
好一个谢士津!
竟敢以此等卑劣手段,用孔从良的性命,要挟他将他的女儿塞进东宫!
这哪里是求情!
谢妧迎?他对那个骄纵跋扈、仗着父亲权势目中无人的谢家小姐毫无印象,更无半分好感!
让她入东宫?简直是耻辱!
怒火在胸腔中翻腾,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想拍案而起,将这趁火打劫的老狐狸轰出东宫!
然而
若此刻娶下谢妧迎,不仅决狱司成了东宫的臂膀,就连户部也保住了。
扪心自问,这笔生意,不亏。
“好。”
仅仅一个字,却仿佛耗尽了燕彻执全身的力气。
谢士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