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的极度担忧。
赵明珠的心被外祖母的眼泪和话语狠狠揪痛。
但她反握住老人的手,声音哽咽却异常清晰:“外祖母,您说的我都懂。
舅舅和父亲的隐忍,是为了保护我们。
可是,您要我如何放下?母亲含冤而逝,她的痛苦,她的屈辱,难道就让它永远埋在地下,不见天日吗?您要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父亲和舅舅用痛苦换来的‘平安’,然后嫁人,生子,度过一生?我做不到!”
她的眼神燃烧着不屈的火焰:“沈凌波是毒蛇,难道我们就该永远做任她宰割的羔羊?她越是想掩盖,就越证明她心虚!
外祖母,我不是莽撞。
若浑浑噩噩,等沈凌波真的现端倪杀上门来,我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随后是长久的沉默。
只有老人压抑的抽泣声在寂静的堂内回响。
云老太君看着眼前这张酷似爱女、却比她更加坚韧执拗的脸庞,仿佛看到了女儿当年宁折不弯的影子。
她深知,这个孩子骨子里流淌着云家的血性,一旦认定,便不会回头。
终于,云老太君长长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抬手,用帕子擦去眼泪,眼神渐渐变得复杂而悲凉,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决绝。
“罢了罢了”
她喃喃道,声音嘶哑,“你和你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倔脾气,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
语气里却带着欣慰和自豪。
她紧紧抓住赵明珠的手,仿佛要传递给她最后的力量和嘱托:“好,明珠,你想知道,外祖母就告诉你。
但你要答应我,要步步为营,谋定而后动!
你舅舅和父亲还有我这把老骨头,都会站在你身后。”
云家豁出去,也要护住瑶儿唯一的血脉,也要保护住赵明珠这份赤诚与勇敢。
与此同时,坤宁宫内的气氛却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压抑得令人窒息。
沈凌波坐在凤榻上,面纱后的脸孔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她反复咀嚼着燕彻执无意间透露的信息:
赵明成宁可牺牲亲手养大、才名满京城的赵玉珠嫁入东宫为妾,也要保护那个在青州长大的、亡妻云瑶的女儿赵明珠?仅仅因为对亡妻的感情深厚?这理由看似合理,却经不起深究。
赵明成是什么人?户部尚书,官场沉浮数十载的老狐狸!
他或许重情,但更重家族利益和官声!
牺牲一个精心培养、有望嫁入更高门楣联姻的嫡女,去换取一个对他仕途帮助不大的太子好感?这买卖怎么看都亏本!
除非那个叫赵明珠的丫头,身份特殊到赵明成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她,甚至不惜牺牲另一个女儿的未来。
一个可怕的、让她浑身血液都几乎冻结的念头,如同蔓延的藤蔓般钻入她的脑海。
三月海棠,四月生产。
沈凌波的手指死死抠住凤榻的扶手,指节泛白。
丰顺二年三月云瑶被赐婚赵明成,匆匆离京,随后在青州赵家老宅“养胎”
,随后四月传信回京城,云瑶生产并逝世
“夏芝!”
沈凌波的声音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