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只觉得神清气爽,“比在宫里对着那些冰块脸强多了吧?”
赵明珠笑着却还是傲娇道:“就那样吧。”
她看着裴逸麟被夕阳勾勒出明亮轮廓的侧脸,那份纯粹的少年意气,确实有感染人心的力量。
天色渐暗,华灯初上。
京城最繁华的御街夜市已然苏醒,各色灯笼高悬,映照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和摩肩接踵的人流。
吆喝声、谈笑声、食物的香气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活色生香的盛世图卷。
他们在一家临河挂着红灯笼的小酒馆二楼雅座坐下。
窗外是流淌的河水与星星点点的孔明灯,窗内是几碟精致的小菜和一壶温热的青梅酒。
几杯清甜微酸的酒液下肚,暖意从胃里蔓延开来,驱散了夜风的微凉,一天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
灯火映在赵明珠眼中,跳跃着温暖的光点,却也似乎勾起了深藏的心事。
裴逸麟正兴致勃勃地说着国子监的趣事,却见赵明珠端着酒杯,目光有些迷离地望着窗外的河灯,嘴角那抹轻松的笑意渐渐淡去,染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哀伤。
“明珠?”
裴逸麟轻声唤道。
赵明珠似乎被惊醒,她转过头,看着裴逸麟关切的眼神。
也许是眼前这个曾与她并肩查案、此刻又带她感受市井温暖的少年,让她觉得可以短暂地卸下防备。
“裴逸麟,”
她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酒后的沙哑,目光却异常清明,直直地看进他眼里,“那天在云家书房……你听到的,是真的。”
裴逸麟的心猛地一沉,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关于她的身世,关于她母亲的惨死。
其实去栖霞前,他就已经从祖父那里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明珠”
裴逸麟只觉得喉咙紧,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闷痛得厉害。
他想安慰,却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苍白无力。
“我不在乎什么郡主、赏赐!”
赵明珠猛地摇头,泪水飞溅,“金银赏赐?那算什么?那上面沾着我母亲的血!
我要的不是这些!”
她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坚定,“我要他偿命!
我要他们付出代价!
我要撕碎那套害死我娘的肮脏东西!
我要血债血偿!”
酒馆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外,雅座里只剩下赵明珠压抑的啜泣声和窗外河水静静流淌的声音。
裴逸麟沉默着,没有说“别冲动”
,也没有说“从长计议”
。
他只是伸出手,轻轻覆上她紧握着酒杯、冰凉的手背。
但是他是太师府的嫡长子,是世世代代效忠燕皇室的裴家单传的香火。
他既不能背叛君父,也不能看着心爱的人一个人背负所有痛苦。
一边是家族荣耀,一边是少年滋生的情愫。
可这样侮辱他人妻子的君父,真的值得效忠吗?
裴逸麟这样问自己。
赵明珠却先开口了:“你不必为难。
其实归根结底,这些都只是我的事情,我和你说,只是把你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