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喧嚣。
百官勋贵推杯换盏,都在庆贺昭霖军凯旋。
“林帅到——!”
内侍宣喝,殿内稍静。
林必安一身崭新绯色武官常服,身姿挺拔,大步流星而入。
五年边关风霜,并未磨其棱角,反添了些锐气。
他目光扫过,最终落在燕彻执和裴逸麟身上,咧嘴一笑,露出白牙。
“臣林必安,叩见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御座上的皇帝威严中带着疲惫,抬手虚扶:“林爱卿平身,功在社稷,尽情欢饮!”
“谢陛下隆恩!”
林必安起身入席,正对燕彻执。
酒过三巡,气氛热烈。
大臣们轮番敬酒,林必安来者不拒,笑声爽朗,眉宇间尽是快意。
“必安,少喝些。”
裴逸麟低声提醒。
他注意到林必安眼底被酒精点燃的亢奋,隐隐透着不稳。
“怕什么!”
林必安挥手,又灌一杯,“五年了!
今天还不能痛快?裴逸麟,你太小心了,干了!”
他举杯碰向裴逸麟。
裴逸麟无奈举杯。
燕彻执嘴角含笑。
他清楚,林必安的豪放下,藏着五年征战的压抑和对京城某些人事的不驯。
一个阴柔声音插了进来:“林帅少年英雄,豪气干云,真乃大燕之幸!”
说话的是兵部侍郎沈知节。
沈家嫡子,沈凌波的侄子。
林必安笑容微淡:“沈侍郎过奖。
保家卫国,分内之事。”
“分内之事?”
沈知节轻笑,走近几步,“收复南疆,开疆拓土,岂是‘分内’二字可表?只是”
他话锋一转,声音压低却清晰,“听闻柔辽虽降,其王室仍有不甘,残部遁入深山,恐成疥癣之患。
林帅此番回京,不知南疆防务,陛下可有安排?”
这话绵里藏针。
点出隐患,暗示功绩并非完美;更在试探皇帝对林必安的安排——是继续手握重兵,还是调回京城?
林必安眼神锐利如刀,盯着沈知节,冷笑:“沈侍郎消息灵通。
疥癣之患?呵,柔辽王庭都已俯,区区残部,跳梁小丑!
至于防务”
他声音拔高,带着傲气,“自有陛下圣裁!
怎么,沈侍郎有异议?”
林必安喝了酒,情绪自然高亢,这话引得众人目光聚焦。
沈知节笑容僵住,眼底愠怒一闪而过:“林帅言重。
下官忧心国事,绝无他意。”
他举杯,“敬林帅,祝前程似锦!”
林必安冷哼,拿起酒杯沾唇即放,“咚”
的一声轻响,姿态倨傲。
裴逸麟眉头紧锁。
燕彻执面色不变,举杯朗声道:“今日当尽欢!
沈侍郎忧国之心可嘉,林帅豪情更是楷模!
诸位,共饮此杯,贺大燕昌盛,贺昭霖军凯旋!”
太子话后众人举杯应和,这才尴尬稍解。
但那短暂的交锋,像根无形的刺,扎进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