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她挣扎着坐起身,不顾小腹的坠痛,踉跄着扑到妆台前,抓起一支金簪,狠狠在自己手臂内侧划了一道!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雪白的寝衣。
剧痛让她眼前黑,却也带来一种病态的清醒。
“来人!
快来人啊!”
她用尽全身力气尖叫,声音凄厉绝望,“本宫……本宫见红了!
快传太医!
快传陛下!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要没了!”
凄厉的哭喊穿透紧闭的殿门,在翊坤宫回荡。
殿外守候的宫人太监顿时乱作一团,惊呼声、奔跑声、撞门声响成一片。
片刻后,殿门被撞开,宫人们惊恐地看着云袖手臂染血、脸色惨白如鬼的模样,吓得魂飞魄散。
“快!
快传太医、传院判、禀报陛下!
丽昭仪娘娘不好了!”
尖利的呼喊如同丧钟,瞬间撕裂了后宫虚假的平静。
谢府书房,烛火跳跃,映照着谢晨决那张扭曲的脸。
他靠在太师椅上,胸口剧烈起伏,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未擦净的血迹。
心腹幕僚垂手肃立,大气不敢出。
“江南盐仓昨夜走水,烧毁存盐十万石……”
幕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河朔流民冲击府衙,打伤了县令……陇西马匪劫掠官道商队,据说有军械流失……”
谢晨决闭着眼,枯瘦的手指在扶手上神经质地敲击着,出笃笃的轻响。
他布下的乱局,已经开始酵。
但这些动静,还不足以彻底搅乱朝堂,分散皇帝的注意力。
“加大力度!”
他猛地睁开眼,“告诉江南的人,再烧,烧粮仓、烧漕船。
河朔的流民,给我煽动起来,冲击州府!
陇西的马匪,让他们扮成边军,劫掠军需,我要让整个大燕北方,烽烟四起!”
“相爷,”
幕僚欲言又止,“动静太大,万一……”
“没有万一!”
谢晨决厉声打断,声音嘶哑,“裴逸麟拿到了人证,林必安敢调兵,太子……太子和他们是一伙的!
这是你死我活!
不把他们搅得天翻地覆,死的就是我们谢家满门!”
他喘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阴毒,“东宫和赵家那边的钉子有消息了吗?”
幕僚连忙道:“正在加紧探查。
裴逸麟与赵明珠确有私会,地点多在城隍庙荒园一带,但行踪诡秘,守卫森严,难以靠近。
传递消息的渠道尚未摸清。
至于林必安调兵的军令文书,兵部沈侍郎那边,正在想办法。”
“废物!”
谢晨决怒骂一声,随即又强压下火气,“继续查!
不惜一切代价!
尤其是裴逸麟和赵明珠的私情,还有那个云袖!”
他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她不是胎气不稳吗?想办法让这火烧得更旺些,最好让她彻底失去那个孩子,把这盆脏水,给我泼到皇后,或者泼到赵家头上!”
他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意:“后宫这把火,烧得越旺,前朝的水,就越浑!”
城隍庙荒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