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的正厅坐北朝南,方位极好。
此时正是中午,温暖的冬阳照耀在雪地里,又折射进厅内,叫人觉得温暖和煦。
“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动手了吗?”
赵明成继续说道,“不说到底是真是假,她能忍这么多年,大概就是没有证据。
否则也不必借云袖的事情去和燕彻执算账。”
裴川没急着定论到底是不是是真是假。
“若真是他做的,那太子和丰顺帝本质上也不过是同一种人——都能为了权力杀害手足,这样的人,将来也不配称帝!”
赵明珠说。
但沉默的裴川却摇了摇头:“我看着他与逸麟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我认识的燕彻执不是那心狠手辣的孩子。
太子与丰顺帝不同,本质和底色都大不一样。
我倒是认为,太子做不出这种事。”
这话未免对自己眼皮子下长大的孩子的偏爱太甚,裴川又道,“但德妃既然敢攀咬,大概也不是空穴来风。
以你看,此事该如何破?”
“静观其变。”
赵明成看向厅外正在洒扫的家奴们,眼神晦暗不明,“德妃没有证据,所以燕永执的死压到如今却依旧只能靠另一滩浑水去拉踩——说到底,还不是绕回了丽昭仪夭折的孩子身上。”
赵明珠点点头。
“我们现在必须打赢宫宴上的那一战,燕彻执的地位、势力、名声,一样都不能丢,往后才有继续对抗的底气。
若太子倒了,裴相的冤和我母亲的仇,怕是又要尘封。
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败。”
与太师府相隔不远的萧家,此刻也正是热闹。
“谢辅今日光临寒舍,所为是何?”
萧家家主,当朝德妃的亲哥哥萧烨陪着谢士津在萧家后宅院中随意散着步。
谢士津笑着说道:“你我同为朝廷官员,这马上就是上元佳节,走动走动,岂不是情理之中?”
“谢辅……”
萧烨嘴角的笑意不减,但目光却寒冷的要瘆出冰来,“你我的确共同为官数十载,但这么多年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所以您今日前来的目的,不妨直说。”
“二皇子离世,对德妃娘娘的打击应该不是一星半点吧?”
果然此话一出,萧烨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京城谁不知道,谢士津和太子是姻亲。
谢士津此话的确有些没情商。
本就是多年无甚联系的两个人,甚至说得上是“政敌”
,如今谢士津开口就是人家亲妹妹的痛处,萧烨生气也是无可厚非。
“谢士津,你今日来我面前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仗着自己是燕彻执的岳父还是觉得决狱司可以不将萧家放在眼里了?”
谢妧迎不过就是东宫的一个妾,神气什么!
谢士津也不恼怒。
“萧兄误会了。”
谢士津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仿佛刚才那句话并不是为了中伤萧烨,“谢某今日前来,并非为了耀武扬威,更非挑衅,我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是想为自己和谢家,寻得一线生机。”
萧烨眼眼中写满了“不相信”
几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