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的案子,就按照如今的状态彻底了结,再也翻不起一丝浪花。
“明日我就进宫去告诉陛下,说您不能回去!”
“你若想留在京城,好好地和明珠完婚,就别去。”
此时此刻,裴川也不想说什么大道理。
他这个孙子,正直、机敏,却也终究是个冲动易怒的毛头小子。
“可是……”
裴逸麟刚要反驳,一个清晰的念头就在心中浮现。
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他去求情、去卖惨,燕寒若领情,还在乎流言蜚语,大不了拨点款给裴家,叫他们回去修缮一番。
若不领情,甚至觉得在京城的裴逸麟也“碍眼”
,那干脆革职,换个徒有其表的名衔,让他跟着回老家侍奉“颐养天年”
的裴川……
“可是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任由他一步一步地将我们彻底逐出京城吗?”
“事到如今,我们不得不接受罢了。”
裴川缓缓摇了摇头,咳嗽声里都带上了苦涩,“陛下此举,已经算是这败类的‘仁慈之举’了。
他若彻底不顾天下人的目光,大可以寻个由头让我们万劫不复……如今他还愿意留有余地地让我这把老骨头‘荣归故里’,已经是他能做给天下人看的最体面的姿态。”
“余地,这算什么余地?将我们驱逐出经营多年的地方,叫‘余地’?”
“至少他暂未动你。”
裴川的目光落在孙儿身上,带着浓浓的不舍和担忧,“你还在京城,还在枢密院,哪怕是个闲职,但终究在这个圈子里,我们依旧有机会,完成你父亲的心愿——我们共同的心愿。”
裴逸麟沉默了。
他明白祖父的意思。
燕寒此举,是切割,是警告更是试探。
这“告老还乡”
,是另一种意义的“流放”
。
将裴家的门楣、声望流放,只留下年纪轻轻,暂无实绩且根基尚浅的裴逸麟,这与断掉百年古木的根基——往后全看造化。
裴逸麟转头看向窗外,方才裴川避寒的参天古木,忽然心生悲凉。
但却无计可施,此时此刻也不能有所逆反的作为。
“天气寒冷,祖父早些歇息吧。
您回乡的事情,就由我来打点,您不必担心。”
高坐明堂的人一句话就让相依为命的祖孙迫不得已必须分离,他不必考虑自己轻飘飘的一句话对耄耋之年的老人来说是多么残忍,只需要知道事情是否按照自己的心意展。
“裴川是什么反应?”
炉火把养心殿烧得暖洋洋的,燕寒甚至叫宫女在一旁轻轻拂扇。
他靠在软榻上,有些期待地问。
“不过是依照礼制简单地谢了恩,从表情和反应上……看不出太多情绪。”
壬禄如实禀报。
“谢了恩?他没反驳两句,也没闹着要进宫见朕?”
燕寒撑起身子,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壬禄摇了摇头:“并未。”
燕寒这才重新瘫下去,恢复慵懒的姿态,只是语气里带上了些得意——
果然,他是天下最尊贵的人,没人能忤逆他的决定。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