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出到底是不是明褒暗讽,“收养了给口饭吃还不够,要把你们姐妹俩都送进宫来做主子被伺候着。”
“妾身不敢。”
莺歌垂下头,“入宫侍奉,是殿下为妾身姐妹俩谋的一条生路,亦是楚地向陛下表达忠心的微末心意罢了。
至于旁的什么‘荣华富贵’……妾身只求得过且过。”
“萧妃娘娘莫要被她这副模样骗了!”
碧绿却站不住了,立刻叫嚣着开口,“方才她还牙尖嘴利地讥讽妾身的出身,此刻又装什么识大体!”
“柔常在。”
萧锦书不悦地蹙了蹙眉,目光转向碧绿,“本宫看你才是那牙尖嘴利的主——嚷嚷着别人不懂规矩,那你打断本宫说话又是什么规矩?再说……你的出身,呵。”
萧锦书顿了顿,突然眼里升起些笑意,“天下谁人,不识君?”
碧绿的出身不就是她萧锦书门下的一只狗、一个婢子吗?
背叛了她去皇后的麾下,结果转头把皇后也被刺了。
若不是后宫没女人,让她这种身份的女人得了宠爱,否则就这种背主的宫女,早就被沈凌波暗中几个手段,收拾得比云袖还惨了。
哪里还会有如今这情形?
碧绿咬着下唇,被羞辱的一言不。
她是得宠没错,可是那也不如失势的萧锦书——她是从一品的妃,萧家的嫡长女……
“惜常在刚入宫,规矩学的不好还有嬷嬷教。”
萧锦书开口,“但是你——柔常在,入宫几个月了还是上不得台面的丫鬟做派。”
萧锦书打定了主意,见一次碧绿就刁难一次。
“溪河。”
“奴婢在。”
“柔常在以下犯上,行为鲁莽冒失,掌嘴二十。”
说完,萧锦书在碧绿惊恐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响起溪河数数和响亮的耳光声。
谢府。
谢家的丫鬟端着餐盘从谢妧迎的闺阁里退出来,恰好遇上了过来的谢士津。
谢士津的目光特地看了眼餐盘里的碗——果然,饭菜都只吃了一两口。
“小姐每日三餐都吃得很少……若不是奴婢们劝着,总是怎么端来的,就怎么端回去。”
看出老爷的目光关注,丫鬟怯生生地说着。
谢士津面色沉重地叹了口气,推门进入。
“妧迎。”
谢妧迎坐在床边呆,以至于谢士津叫她第二遍时才听见。
“月亮还没出来呢,就开始赏月了?”
谢士津故作轻松。
谢妧迎只是摇了摇头,仍然不语。
但谢士津做决狱司辅这么多年,凭着查案办案的直觉,他只是环顾一圈屋中,便现放在角落里的一本小册子。
他走过去,拿起那小册子——休书。
谢妧迎没阻拦,任由父亲看那和离书。
“劳烦父亲,今日若是有空,便帮我将这和离书带去东宫吧。”
“好。”
谢士津点点头。
谢妧迎的喉间却动了动,明显就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想问,太子的那个庶长子,是不是?”
谢士津一眼便看穿了女儿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