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卿何出此言?”
朱由校的声音带着一丝挽留之意,
“卿乃朕之股肱,锦衣卫之柱石。
辽东之行,更显卿之忠勇干练。
些许辛劳,何至于此?朕还需卿继续为朕分忧。”
骆思恭抬起头,眼中带着疲惫与坚定:“陛下厚爱,臣铭感五内!
然臣自知之明,实非谦辞。
北镇抚司乃陛下耳目爪牙,须臾不可懈怠。
臣精力不济,恐有负圣恩,贻误大事。
且……臣见锦衣卫中,年轻校尉如许显纯、吴苍等辈,锐气方刚,才干卓著,远胜老臣。
恳请陛下以社稷为重,准臣所请!”
朱由校的目光在骆思恭身上停留片刻,最终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理解与惋惜:
“唉……既然骆卿执意如此,朕……也不好强留。
卿为朕,为大明,鞠躬尽瘁,劳苦功高。
这份忠心,朕记在心里。”
他顿了顿,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威严与恩典:
“准卿所奏!
即日起,骆思恭卸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
念卿多年忠勤,功勋卓著,特加恩赏:赐银币五千两,良田千亩!
加封左都督衔!”
“其子骆养性,忠勇可嘉,着即擢升为锦衣卫指挥佥事,以示朕不忘功臣之后!”
骆思恭闻言,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落地,眼眶微热,深深叩,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臣……骆思恭,叩谢陛下天恩!
陛下隆恩浩荡,臣虽肝脑涂地,亦难报万一!
唯愿陛下龙体康泰,大明江山永固!”
“起来吧。”
朱由校挥了挥手,“回去好好歇息,颐养天年。
让汝子好好当差,莫负朕望。”
“臣遵旨!
谢陛下!”
骆思恭再次叩,这才缓缓起身,恭敬地退出了暖阁。
殿外,雪霁后的阳光格外刺眼,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反射出炫目的光芒。
他抬手挡了挡眼,抬头望向那片湛蓝如洗的天空,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
激流勇退……陛下不仅准了,还给了如此厚重的恩赏,更擢升了自己的儿子。
这份体面与恩典,远他的预期。
至少,他为骆家,为儿子骆养性,铺就了一条安稳而光明的路。
想到这里,他心中那份怅然,终于被这冬日暖阳彻底驱散,只剩下卸下重担后的轻松与对未来的期许。
不同于骆思恭走出乾清宫时的复杂心绪,此次随同归京的锦衣卫千户沈炼,却是意气风,满载而归。
辽东之行,他屡立战功,活捉镶蓝旗章京更是大功一件。
兵部与锦衣卫衙门核功下来,记大功一次,小功八次!
距离擢升南镇抚司镇抚使(从四品)那令人艳羡的高位,仅差一次大功、两次小功之遥!
更别提那沉甸甸的赏赐——军功赏银加上抄没建虏细作家产的分成,足足八百枚崭新锃亮的天启银元!
在衙门领赏时,沈炼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传闻中的“天启银元”
。
他拿起几枚仔细端详,大小如一,分量十足,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