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赫图阿拉三十里的苏子河畔,天威军的行军队伍如一条黑色长龙,在黎明中悄然蜿蜒。
甲叶碰撞的轻响被刻意压低,士兵们口鼻间呼出的白气在寒夜里凝成白雾,却无一人敢出声交谈。
一个时辰前,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赫图阿拉必经之路上的乌鸡关,城墙上的建奴虽然死守,但是在天威军直属重炮营近百门重炮的轰击下,根本来不及抵抗,就落了个全军覆没。
过了乌鸡关,再往北三十里便是建奴经营多年的老巢。
队列不远处的一处高坡上,天威军统帅李锐正举着单筒望远镜,仔细观察着部队的状态。
月光下,他刚毅的面容显得格外冷峻。
“郑明远、沈靖远。
“李锐放下望远镜,声音低沉却清晰。
“末将在!
“两名副将即刻上前,躬身待命。
“将夜不收全都撒出去,以赫图阿拉为中心,方圆二十里内遮蔽战场。
我要让建奴变成聋子、瞎子,尽可能延缓他们现我军动向的时间。
“
“得令!
“
“郑明远,你带左都司所属部队及所有辅兵,沿苏子河北上,迅攻占雅尔哈关和玳珉关。
此二关是建奴退路,给我死死堵住,放走一兵一卒,我拿你是问!
“
“末将誓死完成任务!
若放走一个建奴,愿提头来见!”
二人领命而去,很快,一队队轻骑兵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只剩下明军主力整齐的行军脚步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马蹄声在夜空中回荡。
约莫半个时辰后,郑明远急匆匆赶回,压低声音禀报:“大人,前锋已抵达赫图阿拉城外五里处,城头守军现我们了。
“
李锐微微颔,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也该现了。
再不现,我们都可以进城吃早饭了。
传令下去,全军按预定计划展开,准备攻城!”
此时的赫图阿拉城内,早已乱作一团。
建奴十二阿哥阿济格正在厅内来回踱步,这位努尔哈赤的十二子年方十六有余,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但眼神中的凶悍却与年龄不符。
“什么?明军已经攻克乌鸡关,正朝赫图阿拉而来?”
阿济格脸色通红,一把揪住跪在地上的牛录额真,“斥候呢?为什么没有消息?”
那牛录额真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回十二爷,从昨日至今,派出的三批斥候无一返回,想必都已遭遇不测“
阿济格猛地一拳砸在案上,震得茶杯哐当作响:“父汗果然料事如神!
明朝的小皇帝就是个卑鄙小人,明面上说什么正面决战,暗地里却行此偷袭之举!
“
他强压下怒火,对身旁的亲兵沉声道:“马上派人通知父汗,但要秘密进行,绝不可大张旗鼓。
前线各旗旗主此刻万万不能知晓此事,否则军心必乱!”
“各旗亲眷迁移得如何了?“阿济格转向另一名固山额真问道。
“十二爷,这才不到五天时间,各旗亲眷足足有数万人,而且多是老弱妇孺。
日前才送走一批,目前城里至少还有三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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