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捆上了麻绳,贺础安放在手里提着,时间长了,脸胀得通红。
“贺老师,你可不要指望着我们帮你提哈!”
“不用!我自己提得动!”
回到大夏大学已经晚上五点了,贺础安一路提着重物到宿舍,顾不得疲乏,一本本悉心翻看,陈确铮洗了几件单衣,胡承荫躺在床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那是楚青恬送他的疟疾药,那似乎成为了他的护身符,时不时拿在手上把玩一番,在小心地放进怀中。
五点半放饭,大家吃过饭就跑去大夏大学的图书阅览室读书看报,一路上消息闭塞,也不知前线的情形如何,看到日前津浦沿线数战高捷,大家都十分雀跃。贺础安还查阅了很多跟贵州有关的资料,听同学们说,贵阳命名的由来有两个民间传说,一是贵阳终年多雨,阳光分外珍贵,因此命名为贵阳,还有一个说法是此地女多于男,因此命名为“贵阳”。然而贺础安看到报纸上最新统计的数据,全市人口共22769户,127230人,其中男子69297人,女子57933人。
“好家伙,贵阳的男子比女子多了一万多人,现在贵阳应该改名为‘贵阴’了。”胡承荫对重男轻女的论调向来颇不服气,听了贺础安的介绍,忿忿不平地评论道。
“重男轻女的思想是中国几千年来传承下来的,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全颠覆和改变的,但我们可以做出我们的努力,让我们的后代出生在男女平等的时代,所有的女子都可以拥有一份工作,自食其力,不需要仰赖和依靠男子,因为女子除了家庭和生育,更有实现自我的使命。”陈确铮难得说了这么多,当他说完的时候,胡承荫和贺础安都鼓起掌来。
“说得太好啦!”胡承荫拍了拍陈确铮的肩膀。
陈确铮的眼光中却有不可查觉的忧伤一闪而过,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的的悲伤过往,但他很快就将自己抽离出来,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这一切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在贵阳的几日,天天阴雨,时下时停,
书越看越气,不看也罢,眼看着天光渐暗,陈确铮提议三人一起去吃晚饭。出了图书馆,外面飘起了雨,说大不大,却十分绵密,三人看到路边有一家饭店取名“华北饭店”,如此直白的店名,直接撞在三人的心上,看来是非进去不可了。陈确铮本来想着大家吃顿好的,缓解一下糟糕的情绪,然而这家店所有的菜品都没有“华北”味儿,价格还很高,每人了五角钱,吃了一肚子气,悻悻然回到了大夏大学。
“忆昔阳明讲学堂,震天动地活机庄。
龙冈山上一轮月,仰见良知千古光。”
碑文的落款处写到此碑立于明治三十七年九月,也就是光绪三十年八月,即是一九零四年,已经有三十余年,上面已然布满了青苔。
因为扶风寺建在山顶,出寺举目四望,贵阳全城一览无余,贺础安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升起无限感慨:
“想当年日本只是区区一个蛮夷小国,对我们泱泱中华的文化曾如此虔诚地敬仰和憧憬,如今却侵略我们的国土,屠杀我们的百姓。那日本人的诗中说,王阳明的学说的光辉照耀千古,可是事实呢?不用‘千古’,才过去三十几年,日本就在我们的国土上制造了无数的人间惨剧。立这块碑的人不知道是否还在世,不知道他看到今天自己同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