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时间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拉伸,变得缓慢而粘稠。
清冽的墨香与一旁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雪松木质熏香交织在一起。
在从厚重窗帘缝隙透进来的、被过滤得异常柔和的晨光里,漫漶成一片温软而朦胧的雾霭。
古灵鸣伏在案前,身上那件衬衫因俯身的姿势,在后背勾勒出清晰的肩胛骨轮廓。
她握着那支钢笔的右手,此刻仍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
方才承受过木尺“提醒”的手心,依旧泛着触目惊心的艳红色。
连带着纤细的指节都显得有些肿胀,仿佛皮下充盈着过多的血液与热意。
当她试图凝神静气,将笔尖落在纸上时,那源自掌心的、混合着刺痛与麻痒的异样感。
便如同细微的电流,顽固地干扰着对手腕的精准控制。
笔锋行走间,原本应当工整平稳的横画,不受控制地歪扭成了浅淡的弧线;
本该笔直如松的竖画,也带着难以抑制的、细微的倾斜。
不过寥寥几字,却写得七扭八歪,失了筋骨。
连她自己垂眸审视时,那总是带着沉静之色的眉眼,也不由得紧紧蹙起,流露出几分懊恼与对自己的不满。
梦璃幽静立在她身侧,如同一株空谷幽兰。
她垂眸,目光淡然地扫过纸上那些失了章法的字迹,好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拿起了依旧放置在书桌一角的胡桃木戒尺。
温润的木料握在手中,带着人体的温度。
然而在此刻的情境下,它却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不容错辨的、沉静的威慑力。
她没有言语,手腕只是轻轻一扬。
木尺便带着一股恰到好处的、既不容忽视又留有余地的力度。
“啪”地一声。
清脆地落在了古灵鸣因伏案而显得格外挺巧的囤布之上。
这一下落点精准,巧妙地避开了之前可能留下的任何重叠痕迹。
却足以让那包裹在柔软布料下的肌肤,瞬间泛起一片新鲜的、如同桃花初绽般的浅红色泽。
“唔.........”
一声短促的、被强行压抑在喉咙深处的闷哼,不由自主地从古灵鸣的唇齿间溢了出来。
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泄露出真实感受的轻颤。
她的身体在这一瞬间下意识地绷紧,后腰甚至不受控制地微微弓起,形成了一个紧张而优美的弧线。
但随即,这紧绷又如潮水般缓缓退去。
整个身躯仿佛卸下了某种无形的、沉重的负担,变得松弛下来。
她垂在身侧空着的左手悄悄攥紧,指尖因用力而泛出白色。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那迅速爬满绯红的脸颊,如同醉酒般秾丽。
她的呼吸明显比刚才沉重急促了些。
然而,在那双低垂的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却并非痛苦。
反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如释重负般的轻缓与……安宁。
梦璃幽的指尖随之在纸上方轻轻一点。
一个无声的清洁魔法被悄然发动。
那些歪扭不堪的字迹,如同被最温和的流水冲刷过的沙画。
先从笔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