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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宇间的褶皱隐隐加深,却并未打断虞瑾,示意她继续说。
“世叔您知道,自祖母过世之后,宣宁侯府就由我掌家了,身为一家之主,为着家族大计长远考虑,凡事我都更喜欢往阴暗处想。”
虞瑾款款道来。
世家贵女,心思深沉,九曲十八弯的多了去,可大家对此往往都心照不宣,对外谁都要摆出一副知书达理、宽厚善良的贤惠样子。
虞瑾这样,倒是叫在场一众男子都颇是无语。
虞瑾恍若未察,继续道:“凌世子和苏表妹今日种种行为,甚是反常,所以我请你家表姑娘进府时,顺便搭了一下她的脉……”
“你胡说!”
苏葭然下意识尖锐叫喊。
众人循声看她。
就看她下意识扯袖子遮挡手腕,咬着唇往后退。
那心虚的表情,写了满脸。
她是被虞瑾身边那个会武功的丫鬟强行扯进来的,从头到尾,别说给她诊脉,虞瑾甚至连她的一片衣角也没摸到。
可是——
谁叫她做贼心虚呢?
即便她随后反应过来,也无从掩饰。
“姨父……我……我……”
她想说自己身体不适,或者直接装晕,可又很快想到,虞瑾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她若装病,虞瑾就更有理由请大夫给她诊脉了。
一时找不到更好的托词,苏葭然急得额角泌出一层汗珠。
凌木南也十分慌张,见她毫无作为,便抢过去强硬扶住她,扭头对凌致远道:“父亲,表妹好像身体不适,我先带她回去。”
说着,还抓着苏葭然手臂,疯狂给她使眼色。
苏葭然却是心口猛然一口浊气堵上来,差点昏厥。
“不是,表哥我没有……”
她急切想要挽回些什么。
果然,就听虞瑾笑道:“巧了不是?我也担心自己学艺不精,给表姑娘探错了脉……白苏,去大门口迎一迎,看舅公他老人家来了没有。”
苏葭然和凌木南齐齐眼前一黑。
虞瑾的祖母常氏娘家本是杏林世家,当初老侯爷虞柏安追随皇帝打天下,常氏父女都是军中大夫,两人因此结缘,后来天下平定,常家老爷子过世,常氏又是女子,不能为官,常氏的弟弟就被皇帝带在身边,现任太医院副院判,专门负责照料皇帝的身体。
“是!”
白苏轻快答应着,疾步出去。
凌木南一咬牙,拉上苏葭然就走:“常太医是专职侍奉陛下的,我表妹一点小毛病,不敢劳烦。”
石竹把最后一点糕点渣倒进嘴里,再度小胸脯一挺,挡在他面前。
这小丫头一把子牛劲,凌木南不想当众和她动手再被她按地下,一时气得脸红脖子粗。
正在大眼瞪小眼呢,白苏已经笑吟吟把背着药箱的常太医引了进来。
“郡王爷,世子爷!”
清早他在皇帝寝宫请平安脉时正好见过秦渊和宣睦,先向院中的二人行礼。
“常太医,又见面了。”
秦渊笑着与他寒暄。
宣睦只是微微颔,便算是打过招呼。
倒是凌致远诧异看向宣睦。
之前他一门心思都在自家逆子闹的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