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同已经不抱希望,面如死灰,连回头看一眼的兴致都没。
原知府却是眼睛骤然一亮,扯着脖子就朝院里看去,颈边被长剑划出血印,他又立刻老实缩回去。
外面的人,走走停停,等进到院子,也已经是面如金纸,双腿软。
来人,是原知府的师爷。
“大……大人……不好了。”
未见其人,他先抖着声音叫嚷起来,“张老六他们都被……”
话到这里,瞧见屋门大开,屋里屋外的状况,他扭头就跑。
然则,晚了。
一个护卫拎小鸡似的,已经将他提溜进屋。
宣睦睁开眼。
护卫扬手给了师爷一巴掌:“说话!”
原知府此时满嘴是血,死鱼一样被长剑架在脖子上,看上去已经是个微死状态……
“虔州府紧急来信。”
师爷毫不犹豫,亮出收到的飞鸽传书。
护卫劈手夺过,呈给宣睦。
宣睦展开看过,脸上虚假的笑容直接落了下去。
他转头,看向原知府。
原知府抖如筛糠,嘴里都是血水,说话含混不清:“不……不是,误会,都是误会。”
“戍边将士个个拿着性命热血护佑你们安宁,你们却在这里拉帮结派的玩背刺?”
长腿落地,他利落起身,明明没有太过愤怒夸张的表情,眼底却是一片凛冽杀意。
“不……”
原知府本能的往后蛄蛹。
谢掌柜心里最后一点期望破灭,他狠狠闭了下眼,突然心如止水的质问出声:“你究竟是谁?”
他素来是个谨慎的人,没有原知府那样好大喜功,跪了这么半天,仔细回想宣睦和虞瑾出现后的种种细节,虽然有很多地方他依旧想不通,但很显然,这个人的身份,绝对不是对外亮出来的那么简单。
恰此时,石竹满头大汗的冲了进来。
她直奔宣睦面前,一把拽住宣睦就要走:“快,姑娘……我家姑娘不见了!”
宣睦不想动时,她自然一下子是拉不动的。
“什么叫不见了?她是怎么不见的?你详细说说。”
宣睦回握住她手腕,表情瞬间严肃。
“我……我说不明白。”
石竹都哭了,连说带比划的,手舞足蹈:“就庄炎说那个谢掌柜偷偷在粮食里下毒,带着我家姑娘去看,然后去了就没再回来,然后……然后就找不见了。”
虞瑾的这个丫鬟,虽然有些心智不足和直肠子,但传话还是靠谱的。
宣睦再三确认:“你们已经在码头上找过一遍了?她和庄炎是都没再回去?还有那个谢掌柜呢?”
“都不见了。”
石竹眼泪终于忍不住,吧嗒吧嗒往下落,“我们的船装好了都不见姑娘回去,石燕姐姐就带着我们的人将整个码头快翻了一遍,他们都不见了。”
她是脑子不太转弯,但石燕脑子好使。
想起石燕的嘱咐,石竹飞快擦掉眼泪:“石燕姐姐说姑娘不会一声不吭进城来的,码头上乱的很,她也不会凭空消失,一定是被人趁乱带上船,从水路走了。
世子……姑爷,你赶紧的,调船调人去追,得把我们姑娘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