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消气,国公爷素来听风就是雨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国公夫人毕竟年纪大了,身体大不如前。
她闭上眼,深呼吸数次,方才稳住情绪。
“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蠢货,要不是他死了宣睦就得丁忧去职,我……”
后一句,她打住了,眼底一片浑浊森寒。
虞常山在西南的地位不可替代,所以常老夫人过世,他没有丢兵权。
但宣睦不一样,大泽城还有一个威望更盛于他的赵青霄,英国公若是死了,他没理由不交出兵权,回京守孝。
等三年后,那兵权还能不能回到他手上,就更难说了。
况嬷嬷对老太太的这番言论,毫不意外,只是忧心:“世子这趟回京,似乎更强势了些,国公爷又总是不知所谓的得罪他。
就眼前这个局面,就算有一重孝道做枷锁在上头压着,眼看国公爷都降不住他了,老夫人您计划的那件事……”
国公夫人阴沉着脸。
之前她力保宣睦上位,是大势所趋,也正好拿日渐崛起的宣睦牵制一下老糊涂的英国公,好留给她时间慢慢推进自己的计划。
却没有想到,宣睦会这么快脱离掌控。
或者,更确切的说——
她这步棋,从一开始就走错了,宣睦从一开始就没被她掌控过。
“我也降不住他。”
国公夫人心浮气躁,目光阴郁,“要不然,你当我今夜为何要保下那小毒妇?”
“有律法和孝道在上头压着,血脉牵连这东西,就是天然的枷锁。”
“可惜姜氏是个没脑子,不中用的,指望她去牵制我那大孙子,是不能够了。”
“那个丫头,既歹毒还心思不纯,但愿她别叫我失望,实在不行,就咱们出手再激她几回。”
国公夫人说着,狠狠闭了下眼:“若不能为我所用,那我也不介意毁了他!
这么些年,我给足他机会了,他若能乖乖当我的垫脚石最好,若实在不肯……将他做拦路石一脚踢开,这座国公府照样还是我的!”
她占着祖母这个身份,天然就有极大的优势。
她若当真下定决心要毁掉宣睦,有千百种法子。
只是,她也太垂涎宣睦手里的权利了。
一座虚有其表的国公府,和有宣睦的兵权荣耀支撑的国公府,那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概念。
所以,自从四年前,宣睦声名鹊起后,她就致力于要将宣睦炼成她的傀儡。
以她老练成精的手段,她以为手拿把掐的,却没想到宣睦如此独立有主见,软硬不吃。
田嬷嬷打开帘子,从外屋进来,面有忧色:“老夫人,姜氏醒了,又开始疑神疑鬼,嚷嚷着要去道观给大爷做法事。”
国公夫人冷哼一声:“怎么就没吓死她!”
当年,她以为这个菟丝花一样的女人,是会直接被吓死的。
到底,是她低估了人性的丑恶和姜氏的自私自利,她以为姜氏对宣杨是真爱,原来人家只拿“真爱”
当钱庄用,心里藏着这么大的秘密,照样纸醉金迷只顾享受。
怪不得,现在姜氏会总担心宣杨阴魂不散,要来找她呢!
田嬷嬷依旧不放心:“她这几个月频繁梦魇,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