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条命,是忌惮也是为了继续藏拙,所以,他对谁都没有说。
哪怕……
对宁国长公主,他都没提过!
只当他是时运不济,在战场上被敌军所伤。
他其实,也可以就这么稀里糊涂叫这件事过去,毕竟他回京后这将近一年的时间,没人再继续对他下手。
可这段时间,京城之内,楚王府里连连出事,昨日一夕之间,赵王多年装饰完美的面具也在他面前碎开……
顷刻之间,他胸中冷却隐藏多年的热血,就挤出一条缝隙。
他其实——
也不是那么无所谓,他也想要一个清清明明的真相。
庄林看了他两眼,不知在想什么:“行吧,我帮你问问。”
他能理解秦渊将这怀疑藏这么久的原因,若真是自己人下的黑手,那确实挺糟心的。
趁着天还没全亮,庄林赶回宣宁侯府。
虞瑾彻夜未眠,一直守在前院厅中。
和庄林交换一下消息,她心中猜测基本被印证:“长公主殿下白日入宫后就不曾出宫,我舅公也彻夜未归,陛下一定是出事了。”
庄林知她最关心什么,也跟着一急:“常老太医不会有什么闪失吧?”
“正常来说,不会。”
皇帝和长公主都不是弑杀的人,皇帝本就年老体迈,常年服药了,突然受刺激加重病情,不至于迁怒到常太医身上。
“长公主殿下在宫中坐镇,一时半刻,宫里起码不至于会乱。”
虞瑾脑中思绪飞转,忖道:“但是长公主在这个节骨眼留宿宫中,谁都不是傻子,那几座王府很快得到消息,也会有所猜测。”
虞瑾起身,匆匆往外走:“你等我会儿,我跟你一同去一趟宣府。”
事关朝局,她就不能等着庄林来回传话了,必须当面和宣睦商量。
虞瑾来去匆匆,回暄风斋借了白绛的一身衣裳,换了个装束,又戴上幕篱出门。
庄林昨夜过来,为尽量掩人耳目,直接徒步穿街过巷,又靠着轻功翻了几个墙头借路。
虞瑾叫马房套了一辆布篷马车,庄林驾车,两人依旧低调出行。
皇城昨日午后就关了城门,街上却未禁止行人出入,只消息传开,除非必须出来谋生买卖粮食这些必需品的,百姓都自觉闭门不出。
街上人不多,士兵沿街巡逻,遇到形迹可疑之人便揪住查问一番。
虞瑾坐在马车里,挑开窗帘的一个缝隙往外看,心情沉重。
只是一个皇子和一个皇孙遇刺,京城里就风声鹤唳,回头若真因为争抢皇位乱起来……
她甚至不敢去想,这京城之内会不会也被杀得血流成河,成为人间炼狱。
前世,是赵王父子一脉猝不及防被杀绝,皇帝为了稳定大局,果断选择传位楚王,而陈王直接没争,所以皇权过度虽然不尽人意,却没闹出实质性的内乱。
宣睦人在书房,庄林打听清楚,直接请了虞瑾过去。
“嗯?”
瞧见她来,宣睦十分意外,连忙起身自案后绕出来:“怎么?”
他立刻有所猜测:“是常太医不曾归家?你若是不放心,我托人打探一下内宫的消息。”
“我舅公只要陪在陛下身边,就应该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