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里,又各自缩在营寨里啃干粮,谁都没本事彻底打垮对方,倒让这场仗成了淮西地界上一场滑稽的闹剧。
可此时此刻,廖空舟却没心思再“闹”下去了。他坐在临时搭建的帅帐里,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地图,眉头拧成了疙瘩——淮西能抢的地方,早就被他的人翻了个底朝天。
先前还能靠着劫掠村落补充粮草,如今方圆百里的村子,要么人去楼空,要么筑起了土围子抵抗,兵士们连着三天都只能喝稀粥,不少人已经开始私下抱怨。
“再这么耗下去,不等刘晃来打,弟兄们先得散伙!”廖空舟狠狠拍了下桌子。他心里清楚,刘晃打仗虽不行,可组织能力倒有几分门道。
早在大军刚到淮西时,刘晃就下了令,让各县组织民间团练——说是团练,其实就是把佃农、猎户凑在一起,发把刀、教几个简单的招式就成。
可架不住人多啊,这些团练分布在各个村落,廖空舟的人一靠近,就有人敲锣报警,要么引着兵士往埋伏圈里带,要么缠着不放,让劫掠的计划一次次落空。
更让廖空舟头疼的是,刘晃还在几个关键的路口、渡口动了手脚——要么用土和石头筑起丈高的堡垒,派几百兵士守着;
要么把渡船凿沉,在岸边埋上尖木。廖空舟试过两次强攻,结果兵士们死了上百,连堡垒的边都没摸到,最后只能灰溜溜地撤回来。
“坚壁清野”这四个字,更是像块石头压在廖空舟心上。自从伪秦南侵的消息传开,刘晃的堂弟刘其——也就是负责淮西物资调配的官员兼节度使。
他直接下了狠令:凡是廖空舟可能经过的地方,粮食要么运走,要么烧掉;水井要么填了,要么投上石灰。
廖空舟的队伍好几次断了补给,兵士们只能靠挖野菜、啃树皮充饥,战斗力一天比一天差。
就在廖空舟愁得睡不着觉时,探子又带来了一个让他浑身发冷的消息:安木王朝的韩霍,已经打败了伪秦的谢成,正领着三万精锐往淮西赶来,说是要支援刘晃。
韩霍的名声,廖空舟早有耳闻——那可是实打实靠战功拼出来的将领,手下的兵士个个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连谢成那样的硬茬都败在了他手里。
“韩霍来了?”廖空舟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瞬间惨白。他掂量着自己的家底:老弱病残加流寇,别说跟韩霍的精锐打,就算是刘晃手下的团练,如今都能跟他的人拼个不相上下。
要是韩霍的大军真到了淮西,自己这点人,连塞对方牙缝都不够,到时候怕是连跑都跑不掉。
思前想后,廖空舟猛地站起身,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的“鄂州”二字上:“走!往西跑,去鄂州!”帐下的副将愣了愣:“将军,鄂州有展金鹏守着,那可是个硬茬,咱们去了……”
“谁要跟展金鹏硬碰硬?”廖空舟打断他,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鄂州富庶,肯定有不少油水可捞。咱们趁乱去抢一把,捞够了就往大秦跑。”
副将还是有些犹豫:“可万一……”
“没有万一!”廖空舟咬牙道,“再留在淮西,等着韩霍来砍咱们的脑袋吗?今晚就拔营,动作快点,别让刘晃察觉了!”
夜色渐深,淮西的战场上,廖空舟的营寨里渐渐没了灯火。一队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