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和铁门堡所能承受的屈辱更胜当年的老皇帝和京城啊,佩服,佩服!”
赵安也没恼,指了指护城河。
角王皱了下眉头道:“何意?”
“记住你这张丑陋无比的脸!”
赵安说了一句后,冲杨无咎做了个请的手势。
杨无咎快速赶来道:“赵公这是要出手了?”
“有劳老先生了。”
赵安向他细说了一会儿。
他是越听越激动,最后斜了一眼角王道:“罢了,终究是老夫高看你了!你在赵公面前,不过一跳梁小丑耳!”
“你!”
“竖起你们的狗耳朵,待会儿好好听着!”
杨无咎回到城中,找来程储和他的学生,迅速将赵安所作诗词誊抄,然后贴满铁门堡。
角王等得太久了,不耐烦道:“赵安,你这是输不起?还要故弄玄虚到什么时候!”
赵安风淡云轻道:“好饭不怕晚,好诗不怕等,你那么喜欢诗词,连这点耐心都没有?”
“都多长时间了!半晌有余!”
“可你并未设定时限!”
“你!”
他正要掀案几,城中忽然有震耳欲聋的声音传出:“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永延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鞑子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待听完,角王那抓着案几的双手僵成冰块不说,整个身体也宛如冰雕。
而且当声音再起时,一击便碎。
他失魂落魄地看向赵安。
好巧不巧的是,恰好看到了护城河中自己的倒影。
他突然觉得好恶心。
这张面孔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让他憎恶到不可自拔。
他让十万大军喊了那么久,又等了那么久。
结果赵安的词作一出,那便是彻头彻尾的绝杀。
而且这种绝杀让他连狡辩的勇气和底气都没有。
原因无他。
写得太好了!
连他这个死对头都觉得是千古绝唱,注定会成为中原人英勇不屈、奋发图强、追求大义的精神印记!
他用耻辱写出了不满主和派苟安的激愤悲郁,更写出了对鞑靼的仇恨和自身的野望。
一字一顿,一锤一声,如裂石崩云般激荡人心。
说句很可笑的话,饶是他听了都觉得大气磅礴,热血沸腾……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鞑子血。
这到底是怎样的心境与才华,才能写出如此佳作!
他这回不服都不行了!
只是铁门堡的将士和百姓每吟诵一遍,他和十万大军就像是被扇了一巴掌。
而且疼得钻心,疼得刺骨,又疼得绝望!
从费尽心思的稳赢到无可争议的完败……
他们相当于从苍穹之上跌进了十八层地狱。
还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角王实在不想看到自己的嘴脸了,也没有任何心思再在这附庸风雅了,竟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