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袁公和袁氏族老商讨大事?江淮两岸,不过他一言而决罢了,口含天宪,又哪来族老不允?更不可能恰好被一个嫁出去的袁氏女听见。
眼前幻灭的场景,又让他浮现那场噩梦,族人的慌乱吵嚷,母亲妻子的忧心目光,与当夜寿春宫灯花爆开,照亮的烛影斧声又有何不同?
而他孙策,一如既往的毫无反抗之力,这么看好像一切都没有变?
不,大抵还是变了的。
这一次他不再咬牙切齿于心底发狠,曾经那对鸱得腐鼠不屑一顾,一心翱翔于九天的凤凰。
终于在饥寒交迫的世道里,攀得云高,忽坠下来,携燕雀同飞,与鸱鸟同食。
一切终又在袁公的算计之中,又只是算计的一部分。
孙策能感觉到,孙权谋反这样大的一个局,绝不是单单只为了逼他彻底就范臣服,可正如那龙隐雾中,能升能藏,能大能小,变化莫测。
他久处局中,能看清孽龙探出的只鳞片爪,可迷雾缭绕,又难窥大局全貌。
“宣!
讨逆将军,袁公义子孙策觐见!”
随着近臣通传,袁公果未寝,于殿中静候。
孙策亦步亦趋,走至殿中,随着铜磬声响,高台之上,云雾缭绕,那人如坐云端,垂眸似孽龙垂首。
“吾儿伯符来了,为父久候你多时。”
似曾相识的话语,似曾相识的境地,两年之前烛影斧声,收为义子,两年之后,滔天之祸,过继为儿。
孙策于殿下长跪,俯身叩首。
“孩儿绝无反心,常感义父厚爱,无以为报,今求义父开恩,过继孩儿为子。
袁策愿今生今世,侍奉父亲,同生共死,结草衔环,绝无怨言。
只求父亲放过孙家。”
是的,今时今日,时移世易,不再是袁术逼迫,而是他来求袁术,也只有他来求袁术,才能为孙家挣一线生机。
袁公养仁德之名,收孙家之心,正常情况下,是做不出灭孙家满门之事的,这会使孙家旧部离心离德,袁营上下惊惶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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