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今日,能站在这座大殿里,尊享荣华者,不是当世名士,也是世家才学。
以他们的眼光,又如何看不见这看似小小一张薄纸,却是取代竹简之大势所趋。
试想一下,当洛阳还在车载斗量,几百斤、上千斤的从治下各郡县运输竹简,以传递当地人口、政务、民生等各项事宜之时。
在那大江以南,各地只以纸张书写,往来不过背一书箧耳。
更别说世家各族之藏书,往往竹简堆积如山,不论翻阅、查找、抄录、搬运都极为不便,若能以纸张承载,何其便利?
便是尚书台之公务,每日成百上千斤的竹简送来,处理批阅不仅仅是脑力活,更是体力活。
最关键的是,若像以前,大家没有纸,都用竹简也便罢了,最怕的就是淮南有,而他们洛阳没有!
不用想也知道,长此以往,今后天下文化必以淮南为中心,世家学子皆往淮南以求纸。
诚如是,则天下人心何以向汉?神器更易无可挽回!
财力富庶不及淮南,兵甲军力屡战屡败,若连这文风儒生也远逊淮南。
经济、军事、文化,皆以淮南为中心,那洛阳还是洛阳吗?哪里是京畿,哪里又是国都?
“陛下!此纸实乃国之重器,不容有失!”
“目下幸得窃纸归洛,今后还需仰仗都亭侯。”
“敢问都亭侯,不知这购纸渠道,可还稳妥?每斤纸,作价几何?”
“斤?”
曹安民闻言就眉头一挑,他这趟可是奉旨带货,就指望着给袁公把差事办好,回去记一大功的。
眼下既能带货,又能借此安身立命,没了生死危急,这些人还都有求于他,以曹安民的性子,他怎不得志起来?
若不将这些富得流油的世家显贵们敲骨吸髓,他的泼天大功又从哪里得来?
当即一脸为难,欲言又止。
“诸公,你们知道的。
本侯虽是诈降于袁,但毕竟一届降臣,寄人篱下,常遭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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