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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秦军官野兽般的嘶吼在街巷间回荡,如同催命的符咒,进一步点燃了士兵的兽性。哭喊声、哀求声、狞笑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比地狱更残酷的画卷。
城中心,靠近原郡守府的一片相对开阔的广场上,战斗尤为惨烈。
武阳身披的亮银细鳞甲早已被血污浸透成暗红色,多处破裂,露出里面被刀枪划开的伤口。他如同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孤狼,背靠着广场中央一座残破的、象征着昔日郡府威严的巨大石麒麟雕像。他身边只剩下不足百人的亲卫和自发聚拢过来的残兵,个个带伤,人人浴血,围成一个摇摇欲坠的圆阵,抵挡着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来的玄秦士兵。
“噗嗤!”银鳞枪化作一道银色闪电,精准地洞穿了一名试图从侧面突入的玄秦悍卒咽喉,枪尖透颈而出!武阳手腕一抖,尸体被甩飞,砸倒后面两名敌人。动作依旧凌厉,但每一次刺出、收回,肋下那道被樊天血刀重创的旧伤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般粗重急促。
“主公!小心头顶!”一名亲卫嘶声怒吼,猛地将武阳撞开!
“轰隆!”一块燃烧着的巨大房梁从旁边被点燃的二层小楼砸落,正好砸在武阳刚才站立的位置!火星与滚烫的木屑四溅!那名推开武阳的亲卫,却被飞溅的燃烧物砸中后背,瞬间变成一个惨嚎的火人,挣扎着扑向最近的玄秦士兵,与其一同滚入火海!
“柱子——!”武阳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悲愤的嘶吼。身边的兄弟,正在一个接一个倒下。圆阵在玄秦士兵悍不畏死的冲击下,如同暴风雨中的沙堡,迅速崩塌、缩小。每一次刀枪的碰撞,每一次生命的消逝,都让武阳的心如同被钝刀切割。
“武阳!投降吧!念你是个人才,饶你不死!”一名玄秦偏将站在外围,得意地狂笑,指挥着士兵不断压缩包围圈。无数的长矛、环首刀、劲弩,如同毒蛇的獠牙,从四面八方刺向这最后的抵抗核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休伤吾主!卫钟在此!”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如同天神震怒,猛然从广场东侧一条燃烧的巷口传来!
紧接着,一支数百人的生力军如同猛虎下山,狠狠撞入了玄秦包围圈的外围!当先一人,正是浑身浴血、须发戟张的卫钟!他手中一柄厚背砍山刀挥舞如风,所过之处,玄秦士兵如同割麦般倒下!在他身边,赫然是手持长剑、脸色苍白却眼神锐利如鹰的诸葛长明!他们身后,是拼死从南门防线抽调出来的最后一批还能战斗的靖乱军!
“杀——!”卫钟的怒吼点燃了绝望中残兵最后的血性!内外夹击之下,玄秦包围圈瞬间被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主公!快随我们突围!”诸葛长明冲到武阳身边,声音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一把拉住武阳的手臂,“梓州…守不住了!四门已破其三,南门也岌岌可危!樊天主力已尽数入城!再不走,我等皆成齑粉!”
武阳被诸葛长明拉着踉跄后退,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梓州城,扫过遍地燃烧的房屋和堆积如山的尸体,扫过那些还在零星抵抗最终被淹没的靖乱军身影…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与无力感瞬间淹没了他。他恨!恨樊天毒计水淹,恨陈先童坐视不救,恨自己终究未能守住这西南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