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边的石头被太阳晒得暖暖的,叶挽宁蹲在上面,手里拿着裴执沾了墨渍的帕子,蘸了皂角水使劲地搓。可帕子上的墨渍像长在上面似的,搓了半天只淡了点,倒把自己的手腕搓红了。
“你这么搓,帕子都要被你搓破了。”裴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挽宁回头,见他手里拎着个食盒,笑着朝她走过来。
他蹲在她身边,接过帕子放进旁边的温水里泡着:“墨渍得先用温水泡,再加点皂角搓边儿,光使蛮力没用。”
他手很熟练,手指捏着帕子边儿,轻轻搓着有墨渍的地方,没一会儿墨渍就淡了不少。叶挽宁看愣了:“你怎么连洗帕子都会?”
“在边关的时候,衣服帕子都是自己洗,练出来的。”裴执笑着,突然抬手往她脸上溅了点水,水珠落在她鼻尖上,凉丝丝的。
“裴执!”叶挽宁反应过来,也舀了点水往他身上泼,“你故意的!”
裴执笑着躲开,却没真躲远,反而放慢了脚步,任由她的水泼在自己胳膊上。两人在溪边追闹起来,水花溅得满身都是,连边上的芦苇都被晃得直点头。
裴执拉着她的手,把她往怀里一揽,弯下腰对她笑:“再闹衣服都湿了,回去该着凉了。”
他袍子上沾了水,贴在她后背的衣服上,湿乎乎的。他抱着她,她能感觉到他的体温,裴执的话让她一下就安静了。
叶挽宁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想推他:“快放开,被人看到多不好。”
“这里没人。”裴执抱得更紧了些,下巴抵在她发顶,“让我抱会儿,刚忙完军务,累了。”
两人就站在溪边,溪水慢慢流着,阳光从树叶缝里漏下来,连溅在身上的水珠都闪着光。过了好一会儿,裴执才放开她,捡起洗干净的帕子拧干收好:“帕子得晾干了再收,不然会发霉。”
他从食盒里拿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刚买的豆沙糕——知道她洗帕子会饿,特意带了点心来。
“裴大人还给我留了点心呀?”叶挽宁接过豆沙糕咬了一口,甜香混着溪边的青草味,特别好吃。
她又递了一块给他,看着他咬下去,嘴角沾了点糖霜,忍不住伸手帮他擦掉:“你也跟个孩子似的,吃点心都能沾到嘴角。”
“那也是夫人递的,沾到嘴角也乐意。”裴执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碰了一下。
叶挽宁的脸瞬间就红了,赶紧收回手,假装看帕子:“帕子快干了,我们回去吧。”
将军府的鸽子笼在府院东边,快到太阳落山的时候,鸽子们都围着笼门,一个劲地“咕咕”叫,等着喂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