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塑料外壳和屏幕碎片四下飞溅,电池都崩飞了出去。
那尖锐怪异的笑声,戛然而止。
房间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但那句恶毒无比的威胁,却像一根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进了周秦的脑子里,烙在了他最脆弱、最不可触碰的那块软肉上。
卡车……家门口……儿子……
刚刚才被点燃的满腔沸腾的热血,在这一刻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冷却、凝固。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从他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周秦撑在桌子上的手,开始剧烈地颤抖,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捏得发白。
不,不止是手。
他整个身体都在抖,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磕碰,发出“咯咯”的轻响。
前一秒还准备主动出击的猎人,在这一刻,被敌人用他最珍视的家人当做诱饵,死死地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郑苏月看着丈夫瞬间煞白的脸,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周秦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望向自己的妻子。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破碎的颤音。
“月……他们……他们要动我们的儿子……”
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极致的恐惧。
他可以死,但他无法想象,郑苏月和儿子周念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别怕。”
一只手,从身后抱住了他。
郑苏月将脸,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上。
“周秦,别怕。”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一种决绝。
“他们碰了不该碰的底线。”
她抬起头,眼神里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保留,只剩下毁天灭地的疯狂。
“谁敢动我的人,我让他全家,给他陪葬!”
恐惧,在触碰到郑苏月那双燃烧着怒焰的眼睛时,瞬间被点燃,化作了滔天的狂怒。
周秦反手抱住自己的妻子,将她紧紧地揉进怀里,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着她。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再也没有任何退路。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周秦,你听我说。”郑苏月在他怀里,声音却异常清晰,“你现在不能乱。他们就是要激怒你,让你失去理智,让你像个疯子一样到处找他们拼命。那样,你就输了。”
周秦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媳妇,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他们想让我们怕,我们就偏要让他们怕。”郑苏月转身,重新拿起那本已经被周秦的怒火遗忘的笔记本。
她翻开,手指直接点在了其中一页上。
“平溪县交通局,局长,钱卫东。”
周秦凑过去,只见上面写着:钱卫东,五十二岁,平溪本地人,由副转正。为人胆小怕事,但极其贪婪。其子钱小兵,无业,去年在市里购置一套三百万的豪宅,资金来源不明。另,钱卫东与原副县长赵卫国的关系……极为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