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这份冰冷的“卖身契”,走出了密室。
身后的黑色金属墙壁无声地合拢,将那片被黄泉寒狱冻结的,属于上百个罪恶陷阱的坟场,彻底封死。
巨大的制冷机组依旧在轰鸣,冰冷的空气像是无数根针,刺入肺腑。
林默走出电梯,将那份属于画家程砚秋的,唯一完好的协议书仔细折好,贴身放进内袋。这薄薄的一张纸,此刻却重若千钧。
它是所有罪恶的开端,也是终结一切的钥匙。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王丽的电话。
电话那头,依旧是压抑的,绝望的沉默,只有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
“名单。”
林默的声音,像冻库里的寒气,没有一丝温度。
“所有参与过的人,所有你知道的,他背后的人的名单。”
“现在,写给我。”
电话那头的呼吸猛地一滞,随即化为急促的喘息,像是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我……我写……我马上写!”王丽的声音带着泣音,却多了一丝决绝的狠厉,“我什么都写!那些畜生,一个都别想跑!”
林-默挂断了电话,没有多说一个字。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走廊尽头的声控灯因为长时间没有动静而熄灭,将他吞入一片黑暗。
他就像一座石雕,与这栋大楼里弥漫的恐惧和绝望,融为一体。
十分钟后,护士长办公室的门被拉开一条缝。
王丽探出头,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在黑暗中搜寻着。
林默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王丽浑身一颤,快步跑到他面前,将一张从病历本上撕下来的纸,塞进他的手里。
那张纸,因为她手心的冷汗而变得潮湿,又因为她用力的书写而布满褶皱。
上面用圆珠笔,歪歪扭扭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