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尾楼内,那幅未完成的画作,此刻正发生着令人毛骨悚an的变化。
画纸上,原本大片大片的空白区域,正被一只无形的画笔,一笔一画地,飞速填满。
空气中那些因契约破碎而消散的怨念,成了最诡异的笔触。
而那份《续命契》上逸散出的,属于七个受害者的血色能量,则化作了最鲜活、最怨毒的颜料。
画面的内容,正在飞速成形。
一个穿着院长白大褂的、面目模糊的鬼影,被画在了中央。
他的身体周围,是七个同样模糊、但能清晰看到胸腹处空洞的鬼魂。
那七个鬼魂,没有五官,只有从空洞眼眶里流淌出的、无尽的怨恨。
它们伸出扭曲的手臂,如同铁链,死死地抓住了院长的四肢与躯干。
它们在拖拽。
它们要将这个罪魁祸首,拖进一台正在嗡嗡运转的巨大机器里。
那是一台透析机。
机器上连接着无数根粗大的、透明的管子,管子另一端,深深地扎根在血色的背景之中。
而那台本该盛满清澈透析液的机器内部,流淌着的,却不是救命的液体。
而是一片,翻滚的血海。
***
市立第一医院,天台。
那张由血云与怨气凝聚而成的巨大鬼脸,正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神明般的姿态,俯瞰着地面上两只渺小的蝼蚁。
林默的心,沉到了谷底。
解决了一个疯儿子。
却惹出来一个更难缠的鬼老子。
这笔买卖,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血亏。
“掌……掌柜的……”
阿四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他瘫在地上,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只是呆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