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在收回的过程中,向上滑动了一寸。
一寸。
仅仅一寸的距离。
却像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彻底撕裂了现实与伪装。
手套之下,不是血肉。
而是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三根,机械手指。
指节分明。
上面甚至还残留着细微的划痕与机油的痕迹。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抽空。
时间,也仿佛在这一刻被完全冻结。
风停了。
雪歇了。
篝火燃烧的噼啪声,鄂伦春人虔诚的歌谣声,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三根突兀出现的机械手指面前,戛然而止。
死寂。
一种足以将人灵魂都冻结的死寂。
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脸上的温和笑容,如同被冰霜覆盖的窗花,一寸寸地龟裂,剥落。
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如同毒蛇般的阴冷。
一种,视万物为刍狗的,绝对漠然。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地上那几张散落的,印着“冻伤实验报告书”字样的文件。
没有丝毫的意外。
也没有丝毫的慌乱。
仿佛,那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罪证。
而仅仅是,几张,弄脏了的,废纸。
主持祭典的老萨满,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他那干枯的,如同老树皮般的手,死死地攥住了那根盘绕着蛇骨的法杖。
“你们……”
老萨满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