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变得清悦动听,如同山涧泉鸣。
“一一。”我柔声呼唤她,声音中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她所有的惊慌和迷茫都瞬间消散了。她抬起头,重新看向我,那双美丽的眼眸中,瞬间盈满了泪水。
她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在意自己身体的变化。她只是像过去无数次一样,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我的脖子,将头埋在我的肩窝里。
“阿爹……”
一声呼唤,仿佛跨越两千年的光阴,跨越了生死的界限,跨越了身体的残缺与圆满。
身体变了,声音变了,但这份最深的依赖与情感,从未改变。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心中一块悬了千年的巨石,终于轰然落地。
“我在。”
我们在瓦拉纳西多停留了一天。
一一需要时间来适应自己全新的身体。
我为她买来了一套当地特色的纱丽,当她从房间里走出来时,连恒河畔的日光,似乎都为之失色。
但她自己却显得有些笨拙。走路会同手同脚,拿杯子会不小心用力过猛,常常因为对自己身高的误判而撞到门框。
每当这时,她都会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露出一个和过去别无二致的俏皮笑容。
我没有用法术去帮她,只是耐心地陪着她,看着她一点点地熟悉自己。
“阿爹,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傍晚,我们坐在酒店的露台上,看着恒河上的点点灯火,她轻声说道。
“梦里,我一直在追一个很高大的背影,那个背影很像你,但是……好冷。我怎么追都追不上,我很害怕。”
“现在不怕了。”我递给她一杯热牛奶,“梦醒了。”
“嗯!”她重重地点头,然后将目光投向了房间的穿衣镜,“阿爹,你说……镜子里的人,真的是我吗?感觉好陌生。”
“镜子里的是你的‘相’,而坐在我身边的,是你的‘真’。”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相会变,会老,会消失。但你的‘真’,只要你记得你是谁,就永远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