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灭灭的影子,像极了他此刻七上八下的心。
到了偏殿,他立刻招来三个心腹太监,咬着牙吩咐:
“按老规矩,今晚就办。
记住,手脚干净些。”
养心殿的另一端,瀛台的月色总是带着几分凄清。
光绪帝正临窗练字,宣纸上“变法图强”
四个字写得力透纸背,却被他猛地揉成一团。
窗外的桂树沙沙作响,像极了朝臣们窃窃私语的嘲讽——他这个皇帝,不过是个被囚禁的傀儡,连翻书的声音大了些,都会引来慈禧派来的眼线盘问。
“陛下,该用晚膳了。”
小太监捧着描金食盒进来,声音有些颤。
光绪头也没抬,指着案上的素笺:
“把这几张字收起来。”
他没注意到,小太监掀开食盒时,手腕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那碗每日必喝的燕窝高汤正冒着热气,汤色清亮,只是碗底沉着些不易察觉的絮状物。
“今儿的汤闻着格外香。”
光绪接过玉碗,随口说了句。
小太监的脸“唰”
地白了,头埋得更低:
“是御膳房特意加了长白山的老参。”
光绪不再多言,仰头一饮而尽——温热的汤汁滑过喉咙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他只当是参味,放下碗时,忽然觉得眼皮重得像坠了铅。
“朕……有些乏了。”
他喃喃着,笔杆“啪”
地掉在地上。
小太监慌忙上前搀扶,却见皇帝的瞳孔已经涣散,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他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冲出殿门,撞见守在外面的总管太监,结结巴巴地喊:
“陛下……陛下他……”
总管太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挥手叫来两个侍卫:
“把这奴才看好了。”
随后整了整袍角,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向慈禧的寝宫。
此时的慈禧正斜倚在凤榻上,听到光绪驾崩的消息,枯槁的脸上竟泛起一抹诡异的潮红。
“传旨,”
她声音平静得可怕,
“李莲英这事儿不易宣传,先压上几日,将那苦命的人尸体放入冰窖之中”
与此同时,廊坊以南的旷野上,第五军的先头部队正借着月色急行军。
155军军长董月兵勒住马缰,望远镜里廊坊镇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镇外连绵的帐篷像蛰伏的巨兽。
“侦察营回报,”
参谋官策马跟上,声音压得极低,“敌军在镇东布了三道防线,重机枪阵地设在高地,看样子是想打阻击战。”
第五军军长冷笑一声,将望远镜递给警卫员:
“袁世凯倒是下了血本。
可惜啊,他那套战术,在咱们这儿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他抬手看了看夜光怀表指针正指向凌晨四点。
“命令炮兵营,五分钟后对敌军前沿阵地进行覆盖式打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身后黑压压的战车群,
“镰刀战车营做好准备,炮火延伸后立刻穿插,步兵跟紧,务必在天亮前撕开防线!”
五点整,三颗红色信号弹划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