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说,眼下京都已被华夏军围得像铁桶一般,探子回报说连西山的猎场都出现了对方的岗哨,自己得赶紧盘算着后路才是。
慈喜见袁世凯与御林军统领詹佐都低着头没吭声,心里愈烦躁,挥了挥手:
“都退下吧,各自准备去吧。”
三人齐声应喏,磕了头转身退出。
刚过了乾清门的汉白玉桥,蒙泰尔就停下脚步,回头盯着袁世凯的背影:
“袁大人拿着朝廷的俸禄,练出的竟是些废物!
依我看,你那新军还不如八旗的旧军管用!”
詹佐站在一旁,双手拢在袖中,像是没听见这话。
他的御林军常年守着紫禁城,平日里练的都是摆样子的花枪,连实弹射击都鲜少操练——老佛爷说枪炮声吵得她睡不着觉,久而久之,营里的洋枪都快锈成了废铁。
袁世凯缓缓转过身,青布马褂的前襟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月白色的中衣。
“王爷这话,怕是说得早了些。”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冰碴子,
“不知王爷眼下,可有战胜敌军的把握?”
“你且看着!”
蒙泰尔猛地一拍胸脯,蟒袍上的金线在日头下闪得人眼花,
“三日之内,我定用华夏军的头颅,给老佛爷贺寿!”
“若王爷真能退敌,”
袁世凯微微拱手,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我袁世凯愿将九镇兵马悉数奉上,从此解甲归田,当个种菜翁。”
“你的兵?我嫌晦气!”
蒙泰尔嗤笑一声,转身就走,马蹄袖甩得猎猎作响。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
蒙泰尔走远后,詹佐才低声嘀咕了一句。
他往常在京城里听得多了,说这华夏军连日不落帝国的舰队都敢打,还缴获了两艘铁甲舰摆在新占领的韩朝南浦港当摆设。
哪是好惹的?只是这话他不敢跟蒙泰尔说——那位王爷眼里,除了老佛爷,谁都瞧不上。
天津城的指挥部里,煤油灯的光晕在地图上晃动。
赵国强手指点着京都的位置,那里被红铅笔圈了三个圈,像三只盯着猎物的眼睛。
“日不落国的使者还在外面等着?”
他头也没抬,声音里带着熬夜后的沙哑。
红三刚从外面进来,军靴上还沾着泥点:“回指挥官,使者说想谈谈战俘的事,还说愿意出五十万两白银赎人。”
“告诉他们,人可以赎,但得用军舰来换。”
赵国强拿起红铅笔,在地图上划了道斜线,
“明日拂晓,五军攻北城,八军攻东城,九军绕到西山,切断他们往张家口的退路。
两天之内,必须扫清外围所有敌军!”
“是!”
红三啪地立正,转身要走,又被赵国强叫住。
“让炮兵营多带些燃烧弹,”
赵国强的目光落在紫禁城的位置,那里用黄铅笔标着个小三角
,“若是敌军负隅顽抗,不必留情。”
此时的京都城外,蒙泰尔的侦察兵正趴在高粱地里,看着华夏军的士兵在架设火炮。
那些炮管黑沉沉的,比罗刹人的臼炮还要粗上一圈,士兵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