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明的手在诗腰上又紧了紧,雪茄味儿混着他身上的古龙水直往她鼻子里钻:“刚才在别墅还我是色鬼,这会儿倒舍不得走了?金凤凰新到的音响,唱《牡丹亭》能把梁上的灰都震下来。”他转头冲楼梯下喊道,“阿四!把客人都带过来,三辆商务车够不够?”
阿四从车边跑过来,额头还挂着汗珠:“周总,客人都上了车,两辆商务车坐满,我开您那辆大G带最后两个。”他目光扫过诗脖子上的红印,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话。
“得嘞。”周子明拍了拍诗后背,“你坐我车,省得阿四那破车颠得你头疼。”他拽着诗往车库走,皮鞋跟敲得大理石台阶“哒哒”响。
诗盯着自己被攥红的手腕,后槽牙咬得发酸——刚才在别墅玄关镜子里,她分明看见那道红印在慢慢变深,像有人正隔着皮肤掐她。
出了别墅区,夜风里飘来股焦糊味。
诗摇下车窗条缝,冷不丁打了个寒颤——青灰色围墙从车窗外掠过,墙上“XX市殡仪馆”几个白漆字被车灯照得发亮,焚化炉的白烟正往天上飘,像团散不开的雾。
“火葬场后边那条路在修。”周子明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把车载香薰往诗这边拨了拨,“上个月老陈非看见白影子飘墙头上,我带他绕过来瞧——嘿,就堆破塑料花被风刮得直晃。”他突然踩了脚刹车,车头猛地顿住。
诗往前栽了下,撞在安全带扣上。
透过挡风玻璃,能看见前方路面有个黑黢黢的窟窿——本该盖着的窨井盖歪在路边,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黑洞。
“操,这市政维修队越来越不靠谱。”周子明解开安全带,“你在车里坐着,我去看看有没有警示牌。”他推开车门,手机电筒的白光刺破夜色。
诗盯着他的背影,见他蹲在窨井边照了照,又伸手敲了敲井沿的水泥,这才直起身子拍了拍裤腿,“水泥没松,就是井盖被车撞飞了。”他重新坐进驾驶座时,风衣下摆沾了块泥,“阿四等下路过得提醒他,别让客人车掉进去。”
金凤凰的霓虹灯在前方亮起时,诗的太阳穴已经突突跳了半时。
她摸了摸锁骨,红印从硬币大变成了巴掌大,边缘泛着青,像块没散的瘀伤。
周子明把车停在专用车位,转脸时眼睛亮得反常:“看见三楼那个‘牡丹亭’包厢没?我让人把墙纸换成苏绣牡丹,你往沙发上一坐,跟杜丽娘游园似的。”
可当诗跟着他走进包厢时,胃里突然翻涌起来。
水晶吊灯的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客人的哄闹声像针往耳朵里扎。
她攥着周子明的袖子,指甲几乎掐进他胳膊:“周总……我有点头疼,想先回家。”
“哎呦喂,这才几点?”周子明捏了捏她发凉的手背,“是不是刚才在别墅吹了风?”他扫见她脖子上的红印,眉头皱了下,“行,让阿四送你——刘!”他冲门口招了招手,穿黑制服的姑娘跑过来,“带诗去前台拿车钥匙,阿四的车在B2停车场。”
刘应了声,扶着诗往走廊走。
中央空调的风从头顶吹下来,诗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她们经过电梯时,“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条缝。
“等下我送你到车库。”刘按了下电梯按钮,“这电梯有时候抽风,上次还把王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