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王栓住本也没想拦他,“中中中,您要去就去!可这雨太大了,路不好走啊!来,把雨衣和胶鞋穿上!”
许调查员也不搭话,闷头穿好雨衣和深筒胶鞋,推开屋门就扎进了茫茫雨幕之中。
冰冷的雨水瞬间打在脸上,土路早已变成了泥潭,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挪动,胶鞋陷进泥里,每拔出来一次都要费好大的力气,没走多远,雨衣下面就几乎湿透了,狼狈不堪。
王栓住也没想到许调查员动作能这么快,只能把斗笠往头上一扣,骑上二八大杠就歪歪扭扭地追许调查员。
“许调查员!快!上车!我载你过去!这路你走到天黑也走不到地头!”
许调查员犹豫了一下,侧身坐上了自行车的后座。
等自行车终于晃晃悠悠地抵达田边,王栓住累得气喘吁吁,扶着车把直不起腰。
许调查员迫不及待地从后座跳下来,急切地抬眼向田里望去——
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瞬间愣住了,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
哎,还是来晚了。
昨天夜里还是人头攒动、镰刀挥舞的繁忙麦田,此刻已然换了天地。
目光所及之处,只剩下齐刷刷的、被雨水浸泡着的麦茬,像给大地理了一个参差不齐的板寸头,在灰蒙蒙的雨幕中透着一种收割后的寂寥。
而更让他心头巨震的,是田埂边,那一座座被白色塑料布、雨布、苇席严密覆盖、用绳索牢牢捆扎起来的麦垛。
雨水急促地顺着褶皱滑落,汇成一道道细小的水流。
没有忙碌的人群,没有挥动的镰刀,没有运输的车辆,只有雨声哗啦,以及这一片死寂的、被“封装”起来的丰收成果。
许调查员预想的种种调查场景——现场监督收割、核对秤砣、记录数据——在这一座座沉默的“山包”面前,全都成了泡影。
他像个姗姗来迟的傻瓜,所有的怀疑、所有的坚持,似乎都打在了一团无形的棉花上。
一种强烈的、被愚弄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比昨晚被“鹿”撞飞时更甚。
他们动作太快了!快得超出了他的想象!这更让他坚信,这其中必然有鬼!否则,何必如此争分夺秒,甚至不惜冒着大雨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