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子根本不给许调查员反应的机会,连珠炮似的说:
“振国啊早算到你们这些上面来的大老爷们,有可能会这么想!所以当初分地的时候,就留了个心眼!”
她双手比划着,描绘当时的场景,“村集体那剩下的地,有的是用了跟包产到户一样的好麦种,有的就还是用的往年那把老掉牙的‘蚂蚱麦’!他说这叫啥来着?哦对!‘对照试验’!就是专门堵你们这种疑神疑鬼、不肯信实心话的人的嘴的!”
“我当时还说他,咋能把人想的那么坏?......
风在草原上低语,像无数细小的手抚过草尖。朵朵坐在“声音之家”的石阶上,手里攥着那根吹散蒲公英的茎秆,仰头望着母亲。小禾正蹲在她面前,指尖轻轻拨动大三弦最细的一根弦,发出一声清亮如露珠滚落的音。
“妈妈,”朵朵忽然问,“如果有人听不见你,那他还算活着吗?”
小禾的手顿住了。
这个问题太重,重得连晚风都停了一瞬。她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神性的追问。她想起北极冰窟中回响最后的话语:“替我告诉她:我听见了。”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所谓“活着”,不只是心跳与呼吸,而是能否被世界感知,能否被人记住。
“他当然还活着。”小禾轻声说,将大三弦横放在膝上,“只是……他的声音被困住了,像冬天的溪流封在冰下。但我们能听见它,哪怕别人听不见。”
朵朵点点头,把蒲公英茎放进嘴里咬了咬,又笑了:“那我就当他的耳朵。”
小禾心头一热,伸手搂住女儿瘦小的肩膀。远处,林强正在灶房添柴,火光映红了他的侧脸。阿?靠在门框边,骨笛垂在胸前,目光落在她们身上,眼神复杂而温柔。
夜深后,小禾独自走向无谱堂后的山丘。那里埋着一块蓝晶碎片,是从格陵兰带回来的残余能量体。它每到子时就会微微发亮,仿佛仍在与盖亚意识遥遥呼应。她盘膝坐下,取出随身携带的母亲录音机??那台老旧的磁带机早已无法播放完整内容,只剩几段断续呢喃:
>“……小禾,别怕黑井……那里不是终点……是回音的起点……”
她闭眼,手指轻触琴弦,开始哼唱那首净化之歌。旋律未变,但这一次,她加入了新的音节??是朵朵睡前常哼的小调,是林强煮粥时锅盖跳跃的节奏,是阿?吹骨笛时气息微颤的那一瞬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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