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漠省粟米工坊的铜铃在晨光中响起时,苏明理正站在工坊门前,看着流民与士族工匠们合力将最后一批粟米饼装上车。这座历时两个月建成的工坊,不仅采用了江南道流民工坊的先进设计,还融入了北靖道士族工匠改良的碾米设备,日加工粟米能力达到八千石,是安靖府工坊的一倍还多。
“苏大人,崔家送来的五十车粟米已入库,按约定,这批粟米将优先加工成适合长途运输的粟米干,发往漠北部族。”工坊总管李福全拿着账本走来,语气中满是兴奋,“昨日漠北的乌桓部族派了使者来,说愿意用三匹良马换一石粟米干,这可比卖给内地商户划算多了!”
苏明理接过账本,指尖划过“乌桓部族”四个字,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乌桓部族是漠北最大的部族,以游牧为生,粮食常年短缺,若能与他们建立稳定的贸易关系,北靖道的粟米制品不仅能打开新市场,还能通过部族贸易,打通通往西域的商路。
“使者现在何处?”苏明理问道。
“在驿馆休息,说是要等您回来,亲自商议贸易细节。”李福全答道。
苏明理刚转身准备前往驿馆,刘世安便带着崔家代表崔明远匆匆赶来。“苏大人,乌桓部族的使者可不能轻易答应啊!”崔明远上前一步,语气急切,“漠北部族向来狡猾,此前有商户与他们通商,不仅货品被抢,还差点丢了性命。我们还是先稳妥些,等摸清部族底细再谈合作不迟。”
刘世安也点头附和:“崔兄说得有道理。乌桓部族与周边的鲜卑部族素有摩擦,若我们与乌桓通商,怕是会得罪鲜卑部族,反而给商路带来麻烦。”
苏明理停下脚步,看向两人:“两位担心的是安全与后续纠纷,这点我自然考虑过。但漠北部族每年冬季都会因缺粮南下劫掠,若我们能通过贸易为他们提供粮食,既能减少边境冲突,又能为北靖道带来稳定的收益,这正是新政‘以商安边’的意义所在。”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鲜卑部族,我们可以派使者同时与他们接触,只要价格合理,他们没有理由拒绝粮食贸易。至于安全问题,我已让人联络边境的镇北军,请求他们派一队兵士护送商队,确保货品与人员安全。”
崔明远仍有顾虑:“可粟米干的运输成本不低,若部族中途压价,我们岂不是白费功夫?”
“这便是我要亲自与乌桓使者谈判的原因。”苏明理笑着说,“我们可以与乌桓部族签订‘长期贸易协议’,约定每年冬季为他们提供十万石粟米干,他们则以良马、皮毛等物资交换,价格每半年调整一次,由双方共同商议。这样既能保证我们的收益,又能让部族放心。”
刘世安与崔明远听后,心中的顾虑渐渐消散。崔明远拱手道:“苏大人考虑周全,是我等目光短浅了。崔家愿意出二十名护卫,协助商队运输,也算是为部族通商出一份力。”
苏明理点头致谢,随后便前往驿馆会见乌桓使者。驿馆内,乌桓使者巴图正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块粟米干细细品尝。见苏明理进来,巴图起身行礼,用略显生硬的汉话道:“苏大人,贵地的粟米干味道很好,比我们以往吃的麦饼更耐饿。若能长期供应,乌桓部族愿意用最好的良马交换。”
苏明理请巴图坐下,递上一杯热茶:“巴图使者,我们不仅能提供粟米干,还能为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