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狠,一把抽出战刀,冲向前面山坡上的身影。
瞬间的混乱里,二狗一箭射中山坡上的鞑子。
那家伙哼都没哼就滚下了坡。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低声数着:“二十八……”
抬手往腰间一摸,箭囊空得只剩个瘪皮。
二狗骂了句娘,甩了甩肩膀,把手上的血在腿上擦了一把,从身后的石缝里拖出个备用箭囊,挂在身上。
抽箭,搭弦,张弓,瞄准——
他已经练了无数次。
坡下有个鞑子正张弓搭箭,二狗手腕一拧。
“嗖——”
一道黑线直愣愣飞下去,正中鞑子胸口。
“二十九……”
二狗往嘴里塞了块盐巴,手上又多了根箭杆。
弓再次拉成了满月。
二狗的视线锁住对面山坡那个挥刀的身影。
对方刀劈得又狠又快,已经有两个弟兄倒在他脚下。
“嗖——”
羽箭越过山谷。
“噗!”
阿都沁刚劈倒一个战兵,后背突然像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
力道之大,让他猛地往前踉跄几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膝盖就磕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整个人失去平衡,顺着陡峭的坡面向另一侧滚去。
二狗只看见那道身影翻了个滚,便消失在山棱线的另一边。
紧接着,几个鞑子嘶吼着冲了过去,也消失了。
二狗慢慢松开弓弦,望着对面空荡荡的山棱线。
刚才那箭太急,肩膀已经开始抽痛了。
他不知道那鞑子是死是活,只知道射中了。
“三十……”
他低声数完,重新从箭囊里抽箭。
厮杀还在继续,没工夫琢磨那鞑子的死活。
眼下最重要的,是把那些还活着的敌人,一个个钉在地上。
……
入夜。
林子里起了风,卷着狼嚎滚过树梢。
血腥味漫得老远,把山里的野物都招来了。
暗处的阴影里,绿幽幽的眼睛在晃动。
狼群正围着一具尸体撕咬,偶尔有火把从远处晃过,惊得狼群四散。
却总有那么一两头饿急了,不管不顾。
山窝窝已经成了座乱坟岗。
大股的骑兵都杀得差不多了,只剩些残兵像没头的苍蝇似的瞎撞。
他们在山里根本找不到方向,只能凭着感觉跌跌撞撞地逃。
偶尔从远处传来厮杀声,那便是同样逃跑的同伴被现、反抗、死去。
白日里的仗打得稀里糊涂。
先是前阵的天雷滚滚炸响,接着是中阵被撕开道口子,最后连本阵的帅旗都倒了。
甚至都不知道敌人在哪,有多少人。
四面八方都是喊杀声。
马撞马,人挤人。
他们习惯的打法在山道中根本施展不开,只能迎接着天雷轰鸣和箭雨肆虐。
远处几支火把渐渐离近,甚至能听见汉人的说话声。
“三哥,咱们回去吧?”
拿着火把的,是刘三刀和几个弟兄,说话的是二麻子。
“再找找!”
刘三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