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又从瓷瓶里倒出些米粒大小的五谷虫,将虫体轻轻敷在伤口深处。
陈芷兰咬着牙看着她的动作,仔细记着每一个过程。
敷好五谷虫,秦砚秋又取过琥珀色的药膏,均匀涂在伤口周围,最后用干净的纱布层层裹紧。
整个过程里,伤员虽一直昏迷,却偶尔会因疼痛皱紧眉头,喉间出微弱的呻吟。
如此重复多次,全部伤口都重新清理了一遍。
秦砚秋的后背已被汗水浸湿,医妇连忙递过帕子让她擦汗。
陈芷兰蹲在床边,低声道:“秦姐姐,下次换药,让我来吧。”
“你可以吗?”
秦砚秋笑着问他。
“嗯。”
陈芷兰认真点点头,“我可以的,我想给他换药。”
“好。”
秦砚秋答应她。
虽然不知道陈芷兰的真实身份,但从将军的安排来看,秦砚秋也隐约能猜得到。
她也很喜欢陈芷兰,仿佛从她身上,能看到当初学医的自己。
见秦砚秋答应了,陈芷兰很开心。
她的目光落在伤员脸上,低声道:“你一定要好起来啊,好多人都在等你呢。”
窗外的蝉鸣断断续续传来。
陈芷兰心里悄悄盼着。
等他醒过来,说不定父亲就回来了。
……
月落日升。
青州卫校场上站满了人。
三千多名西陇卫将士身着半旧的甲胄,目光齐刷刷投向高台。
林川一身战甲,腰悬佩剑,负手而立。
台下静得只闻风声,直到林川开口:“我知道,你们中很多人心里憋着股劲,不甘心。
想找遍草原,想亲眼见到尸,才肯信陈将军不在了……我跟你们一样!”
他语气陡然加重,“不光是我,镇北军上下,就连两百多里外落马坡前线的王爷,也在查——”
台下将士中,有人攥紧了拳头,眼底翻涌着不甘。
林川看得分明,话锋一转:“我还知道,有人私下商量着要离开青州卫,要去草原寻将军。
可你们想过没有,若人人都这么干,都走了,西陇卫怎么办?你们是不是就打算让它散了?让将军守了一辈子的旌旗,就这么倒了?!”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台下将士们纷纷皱起眉头,交头接耳的声音渐渐响起。
有人面露困惑,有人低声辩驳。
校场的气氛瞬间绷紧。
“还有人瞧不起青州卫,觉得跟着我林川,屈了西陇卫的名头。”
林川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台下,“我告诉你们,老子现在也瞧不起你们!”
“轰”
的一声,校场彻底炸了锅。
一名老兵粗声喝道:“林指挥!
你这话什么意思?西陇卫什么时候怕过谁,又什么时候丢过人?”
“现在就丢人!”
林川猛地打断他,“你们自己看看!
从草原回来这些天,一个个垂头丧气,盔甲不整,连兵器都懒得擦,活像没了爹娘的孩子!
怎么?现在编入青州卫,西陇卫的名号就没了?我操你们的!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