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那些士兵相比,这些人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王百户。”
林川的声音传来。
“末将在!”
王虎一个激灵,连忙跑过去。
此时林川的身边,已经聚集了十几个大夫,都是青州卫医疗营的成员,加上随队而来的医女,有一百多人。
“你熟悉城中情况。
我问你,如今城中水源有几处?主要来自井水,还是河水?”
林川的问题出乎王虎的意料,不是先问病情,而是问水。
王虎略一思索,赶紧回答:“回大人,城内百姓多用城中几口大井,大户人家和衙门自有水井。
护城河的水……冬日浑浊,少有人用。”
“流民营情况如何?”
“流民营在城东南角,情况最糟,几乎十室九病,已……已无力管控。”
“病患的垃圾、污物,如何处置?死者尸身,又是如何处理的?”
林川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细致,也一个比一个尖锐。
王虎额头冒汗,他之前只关注疫情本身,何曾记得这些细枝末节?
他努力回忆着,断断续续答道:“垃圾……多是随意倾倒,或堆积在巷尾。
尸身……起初还有家人收殓,后来太多,也顾不上了,多是……由官府组织的民夫,运到城西乱葬岗草草掩埋……”
听到“乱葬岗”
和“草草掩埋”
几个字,林川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秦砚秋不知何时已走到他身边,闻言也是脸色一白。
作为医者,她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混乱,是瘟疫最好的帮凶。
“大人,您看该如何……”
王虎惴惴不安。
林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对秦砚秋道:“砚秋,你如何看?”
秦砚秋思忖片刻:“将军,若依王百户所言,城中水源极可能已被污染,污物横流,尸身处理不当,这正是疫病滋生的温床。
若不能立刻控制这些,我们就算有再好的药方,也是治标不治本。”
林川点了点头。
“秦医官说的是!”
一位头斑白的老者拱手道。
此人是随行的老大夫杜仲,素以稳重着称。
“医书有云,避其毒气,要便是远离秽恶之源。
如今城中情况,正是毒气弥漫。
若不先清其源,即便是神医再世,怕也难挽狂澜。”
周围几位大夫纷纷点头称是。
然而,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插了进来:“杜老所言固然在理,可眼下城内每日死人过百,病患哀嚎遍野,我等医者在此空谈清源,是否……是否有些远水难救近火了?”
说话的是另一位姓赵的中年大夫,“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应该立刻配制汤药,进城救人吗?每耽搁一刻,就是数条人命啊!”
这话也引起了一部分共鸣,人群中响起一阵低语。
的确,医者父母心,眼看着大量病患等死,情感上难以接受。
秦砚秋摇摇头:“赵大夫忧心病患,乃医者本分,砚秋敬佩。
但请问赵大夫,若您此刻进城施药,您能保证喝下您药汤的病人,所用的水是干净的吗?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