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低语,“是免疫在起作用了……”
站在他身侧的秦砚秋隐约听到,不由得一愣,疑惑地侧头看向他:“将军?您说……棉衣?”
她以为是天气寒冷,林川在吩咐添加衣物。
林川猛地回过神,意识到失言。
他不能解释免疫系统,但可以借用这个理解来坚定众人的信心。
“并非棉衣。
我是说……免受其疫!”
他放缓语,让这个陌生的词汇听起来像是一个古老的箴言,“诸位试想,王虎他们此番剧烈反应,若真是体内正气被激活,正在识别并剿杀痘毒,那么一旦功成,他们便如同穿上了一件无形的盔甲,从此可免受此疫病之害!
这便是人痘法能够奏效的根本之理!”
他将现代免疫学的核心概念,用这个时代能够理解的盔甲比喻阐释出来。
这个精妙的比喻和解读,如同强心剂,注入了在场每一个医官的心中。
“将军明鉴!”
杜仲颤声道,“若真如此,那眼下凶险,反倒是痊愈之兆啊!”
希望的火光再次摇曳,却比之前明亮了许多。
林川趁热打铁,下达指令:
“杜老,既如此,后续诊治思路,还请您多费心!”
“老朽明白,对王百户等反应剧烈者,用药当以扶持正气、托毒外出为主,助其练兵,而非一味寒凉清解,挫其锐气!”
林川点点头,目光望向秦砚秋:“秦医官,继续严密观察所有人,尤其是症状轻微和无症状者,记录任何细微变化!
我们要摸清这免疫反应的规律!”
“传令下去,严守隔离区,绝不可让任何反应期的试苗者与外界接触!”
众人轰然应诺,各自领命而去。
帐内只剩下林川和秦砚秋。
秦砚秋望着林川,眼中充满了爱慕与钦佩。
她总觉得,林川刚才那个“免疫”
的说法,以及随后的解释,蕴含着某种她尚未完全理解的、更深层的智慧。
“将军,”
她轻声问道,“您似乎……对此道颇有见解?”
林川看向她,犹豫片刻,摇了摇头:“砚秋,有些道理,跨越千年亦是相通。
眼下,守住希望,静观其变。”
接下来的几日,整个医疗营都围绕着“扶正托邪”
的新思路全力运转。
汤药调整后,效果立竿见影。
王虎等人虽仍持续高热,但原本狂躁的谵语渐渐平息,神志竟奇迹般的一天天清明起来,脉象也从之前的浮数无根,变得沉实有力,仿佛体内正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凝聚,与邪毒进行着殊死搏斗。
与此同时,先前毫无症状的其余十二人,也陆续出现了预期的低热反应。
但症状都极为轻微,如同染了一场寻常风寒,精神尚可,疹点也仅是略微显现便悄然消退。
轻重两组的鲜明对比,恰恰印证了林川的推断。
希望的火苗在煎熬的等待中悄然滋长,但无人敢有丝毫松懈。
最终的答案,仍悬而未决。
第七日黎明,天色将明未明,寒意最重。
医疗营内灯火通明,值守的医官正强打着精神记录脉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