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不知军粮从哪来?靠抢官府银库,靠征百姓赋税?还有军械从哪来?靠缴获,还是像今天这样买我的箭簇?”
吴山的脸色沉了下来:“林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觉得亭山军没有根基?”
“不是没有根基,是根基扎错了地方。”
林川语气平静道,“历史上的农民起事,哪一个不是喊着’均田免赋’起事?可最后大多败了,为什么?因为他们只懂破,不懂立。破了官府的规矩,却立不起自己的章法,砸了旧的粮仓,却建不起新的体系。就像你推行军纪,若只禁掳掠,却不给弟兄们活下去的保障,这军纪又能守多久呢?”
吴山沉默片刻,反驳道:“吴并非没想过立。去年拿下池州后,我曾提议让流民归田,按人头分地,秋后只收三成粮。可问题是,眼下正是扩军的关键,粮要优先供军队,底下的将领也说,分了地,弟兄们就不想打仗了。”
“这就是你们的死结。”
林川点头道,“若只盯着扩军打仗,想着军功分利,没人愿意花心思去做归田垦荒这种慢功,如何长久?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池州的百姓若是能安稳种地,秋后不仅能供军粮,还能拥戴你们;若是逼他们弃田从军,看似多了人手,却断了粮源,最后只能靠抢维持。抢来的民心,终究是假的。”
“可朝廷不会给我们垦荒的时间!”
吴山说道,“各方集结兵力,要来围剿我们。若是不趁现在扩军买军械,难道等着被剿灭?”
林川笑了笑:“当年刘邦与项羽争天下,项羽勇猛善战,却只懂烧杀掳掠,最后众叛亲离;刘邦虽屡败屡战,却能让萧何守关中、抚百姓,源源不断地提供粮草兵源,这就是’立’的重要性。亭山军现在占着数州之地,完全可以划出一部分区域,让流民归田,派可靠的人去管民政,就算只收三成粮,也比抢来的粮更稳当。”
吴山皱着眉头:“将军的话有道理,可……程统领是行伍出身,眼里只有打仗,对民政一窍不通,军中将领也都是些粗人,让他们管民政,难免一塌糊涂……此症何解?”
“打仗与治理地方,本就是两回事,自然是要找到对的人,做对的事。”
林川端起酒杯,“其实林某也不过借了酒力,纸上谈兵,见笑了。”
吴山察言观色,知道林川不想多说,便端起酒杯:“将军之言,胜读十年兵书!吴某敬您一杯,若是将来亭山军真能立住脚跟,定不忘将军今日赐教!”
他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