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夏时节,本应该是麦浪滚滚、桑麻遍野的风光,但沿途所见,田埂多已被野草吞噬,裂缝纵横的黄土间散落着生锈的锄头,田间道边,时时可见白骨暴露。野兔从草丛间惊窜而过,惊起一群啄食腐肉的乌鸦。
树木的树皮都剥得干干净净,不用说是被饥民拿去充饥。
路过的村庄,多半不见人烟,偶尔望见有枯瘦的男女,也不知是当地的,还是难民,皆蓬头垢面衣不蔽体。
而在边上,是两三具尚未腐烂完全的尸体。这几具尸体都残缺不全,没有胳膊、大腿。胳膊、大腿去了何处?不言自明。
秋水太郎不禁多看了几眼,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支那人治下还没有日本人治下繁荣,不爱惜自己的同胞,民心尽失,焉有不败之理。
通向城门的宽阔官道裂着缝,野草丛生。
黄昏的寒风中,四个挎着中正式的国军士兵站在哨卡外的栅栏周围,检查过往车辆和行人。
秋水太郎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证件,付出一包烟和几个大洋的代价后,顺利进了城。
在确定已经脱离哨兵的视线之后,秋水太郎叫了一辆人力车。
“红袖楼。”
傍晚的洛阳吹着冷风,街上人很少,秋水太郎觉得这里和自己两年前所见似乎没什么变化。然而时间的确过去了两年,再次赴洛,他却已经失去了哥哥。想到哥哥,想到大泽侃次郎赋予自己的重托,还有那个素未谋面却早已如雷贯耳的张义,他神色阴沉。
人的名,树的影。
虽然还没有和张义交过手,但张义这位被帝国情报界列为头号暗杀目标的对手,他早已如雷贯耳。此人目光如炬、狡诈如狐,绝非一般的支那人可比。如果他所谓的受伤住院是个陷阱,这次的任务可就难了。
秋水太郎深吸一口气,抓紧车扶手,思忖着,嘴角逐渐泛起一丝冷笑,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杀了他,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哪怕把自己搭进去,也在所不惜。
“先生,下个路口就是红袖楼。”人力车夫的提醒把秋水太郎的思绪拉了回来。
“停车,我就在这儿下。”秋水太郎不想太引人注目,提前下车,先观察一下,确定周围没有异常,他才好去接头。
不远处,“红袖楼”的牌匾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