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番苦心,赵龙文心底反倒轻松起来,这至少说明自己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既然如此,索性不如帮人帮到天、送佛到西天吧,既然鞍前马后为军统为戴老板效忠了近十年,为他做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今天正大光明再为他最后效劳一次吧,干脆帮他把戏演到落幕。
于是,一不作二不休。赵龙文把面前的小杯换成大杯,主动给自己倒满,只要有人进来敬酒,他就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一遍又一遍地忏悔、表白说:
“来到这个世上四十多年,从黄埔到北伐,到特务处到军统局,在我遇到的所有师长、长官里面,戴老板绝对是最好的一个。我所犯的一切错误,都有愧对于戴老板对我的耳提面命、言传身教、敦敦教诲,赵某惭愧至极!”
不仅如此,到后来,赵龙文还拎着酒瓶和酒杯,主动出击到周围的包厢,逢到熟人就敬酒,也是重复着同样一段陈词:
“你们看,我现在都这样了,戴老还请我吃饭,够意思吧。遇到这样的上级,是我赵龙文之福,也是江山县全体人民之福,是党国之福。来,为我们尊敬的戴将军干杯!”
喝到最后,赵龙文渐渐眼神散淡、舌头滞重,脚步踉跄得厉害,大家都看出他喝醉了,就都劝他不要再喝,甚至有人上来夺他的酒瓶与酒杯。
可是,他嘴上仍然一个劲说自己没有醉,还是坚持与人碰杯、干杯。
最后,贾副官和他夫人都不让他再喝了,强行把他搀扶出去。
然而,他一只脚刚踏上汽车,黑暗中蹿出一个人来。
是姚金宝,姚则崇的儿子。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他看来像是失了心智,背在身后拿着枪的手竟有些哆嗦。
“赵龙文”
“你是”赵龙文怔了怔,醉眼惺忪,竟一时间没把他认出来。
“是你就对了,老狗!”姚金宝大叫一声,猛地扣下扳机。
“砰”一声枪响,赵龙文的胸口喷出一片血污。
“砰砰砰”又是几枪,在一片尖叫声中,赵龙文像烂泥一样倒在了地上,血流遍地。
与此同时,另一间审讯室中,浑身伤痕累累的李一善再次被架在审讯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