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裹挟着教堂尖顶上的青铜风向标,金属公鸡在狂风中出凄厉的哀鸣。
艾莉森踩下刹车的瞬间,轮胎在结冰的路面上划出扭曲的弧线,车灯刺破雪幕,照亮了前方坍圮的铸铁栅栏——那些缠绕着冰凌的栏杆如同巨兽折断的獠牙,在风雪中森然林立。
&0t;圣尼古拉斯教堂?&0t;卢卡斯摘下滑雪镜,呼出的白雾在镜片上凝成霜花,&0t;地图显示这座教堂二十年前就废弃了。
&0t;他的手指划过仪表盘,车载导航突然闪烁起诡异的蓝光,液晶屏上的道路网格像被揉皱的锡纸般扭曲起来。
艾莉森解开安全带时,羊绒围巾擦过锁骨处的银质铃铛,出清越的颤音。
这是祖母留给她的避谶法器,此刻正在无声震动。
&0t;你听。
&0t;她将手掌贴在结霜的车窗上,呼啸的风声中夹杂着缥缈的圣歌声,十二个女声叠唱《平安夜》的旋律,却把&0t;静享天赐安眠&0t;唱成了降调。
积雪在靴底出碎裂的呻吟。
教堂的彩绘玻璃早已支离破碎,残余的玻璃碴像魔鬼的犬牙交错在窗棂间。
卢卡斯举起强光手电筒,光束穿透旋转的雪尘,照亮了祭坛上方倒悬的青铜十字架。
受难像的面容被酸雨蚀出蜂窝状的孔洞,宛如一张哭泣的骷髅脸。
&0t;等等。
&0t;艾莉森拽住男友的登山服下摆。
她的鹿皮靴尖前横着一道暗红色痕迹,像是有人拖着浸满葡萄酒的拖把在地上画出的分界线。
五根黑色蜡烛在祭坛边缘诡异地燃烧,蜡油蜿蜒成蛇形,在积灰的大理石地面烙出焦黑的符咒。
卢卡斯刚要跨过那道红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他的羊毛手套捂住口鼻,指缝间渗出蓝灰色的烟雾。
&0t;该死,这蜡烛&0t;话音未落,最近的火苗&0t;噗&0t;地蹿起半米高,将他的影子扭曲成头颈折断的提线木偶投在穹顶上。
艾莉森的铃铛突然出刺耳鸣响。
她猛地捂住卢卡斯的嘴,冰凉的手指能感觉到他唇齿间逸出的诅咒余温。
&0t;别让恶言落地生根。
&0t;她压低声音,目光扫过那些正在融化的蜡烛——蜡油滴落的度快得不正常,在地面汇聚成小小的血泊。
唱诗班的圣歌突然变成尖啸。
十二盏水晶吊灯同时炸裂,碎玻璃像受惊的蝙蝠群在穹顶乱窜。
艾莉森拽着卢卡斯扑向长椅后的阴影,她的围巾掠过燃烧的蜡烛,火苗竟出婴儿啼哭般的啜泣。
&0t;看祭坛!
&0t;卢卡斯的声音在颤抖。
倒悬的十字架正在渗出黑色黏液,那些污秽的液体顺着耶稣像断裂的手腕滴落,在祭坛上拼写出歪斜的拉丁文——verbucar0factuest(道成肉身)。
艾莉森颈后的汗毛根根竖立。
她想起祖母临终前的告诫:当诅咒获得形体,最先腐化的总是被轻率吐出的字句。
此刻那些蠕动的字母正在吞噬烛光,每个笔画都像蛞蝓般膨胀起来。
&0t;我们需要圣水&0t;卢卡斯转身去翻登山包,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