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种老式铜铃的叮咚声,是指甲刮擦木门的钝响,一下,又一下,带着湿漉漉的潮气。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下了起来,大片大片的雪花粘在玻璃上,把院子里的脚印盖得严严实实——包括刚才那七个孩子跑过的痕迹,像从未存在过。
“这个时间会是谁?”
艾莉森擦了擦玻璃上的雾气,外面只有漫天飞雪,连只飞鸟的影子都没有。
但那刮门声还在继续,不急不躁的,像有人捧着杯热茶,在门外慢慢等雪停。
卢卡斯摸到了口袋里的拆信刀,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
他想起日记本里夹着的那张地契,角落用铅笔标注的小字:“1924年圣诞夜,暴风雪封门三日,阁楼多了扇暗门。”
开门的瞬间,风雪灌了进来,卷着片松针落在艾莉森的间。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个半旧的木盒放在台阶上,盒盖上画着棵歪歪扭扭的圣诞树,树顶的星星用红漆涂过,此刻正往下淌着像血一样的水痕。
“谁放在这儿的?”
艾莉森弯腰去捡,木盒突然动了一下,像里面藏着活物。
卢卡斯拽住她的手腕,指尖触到她皮肤下跳动的血管——这次是热的,实实在在的温度,让他松了口气。
木盒里铺着层暗红色的绒布,躺着个陶瓷娃娃,穿红色的圣诞裙,眼睛是两颗黑色的纽扣。
奇怪的是,娃娃的左手缺了根手指,断口处沾着点干燥的泥土,像刚从地里挖出来的。
“这娃娃……”
艾莉森的声音颤,“和我小时候弄丢的那个,连纽扣掉的位置都一样。”
卢卡斯突然想起刚才镜子里的影子说的“抵押品”
。
他把娃娃倒过来,底座上刻着行极小的字:“1987年圣诞,遗失于老磨坊后巷。”
他猛地抬头,这栋房子的地址,正是老磨坊改建的。
阁楼的地板突然出“吱呀”
一声,像有人在上面走。
卢卡斯冲上去时,暗门正开着道缝,里面透出昏黄的光,像支快烧完的蜡烛。
他推开门,楼梯上积着层薄灰,却有两行新鲜的脚印——小小的,像孩子光脚踩出来的,一直延伸到阁楼深处。
最里面的墙角摆着张婴儿床,床栏上缠满了褪色的圣诞袜,每个袜子里都塞着团毛线,颜色和艾莉森围巾的藏蓝色一模一样。
婴儿床里没有孩子,只有本摊开的相册,第一页贴着张泛黄的剪报:“1987年圣诞夜,老磨坊附近走失一名女婴,随身携带缺指陶瓷娃娃。”
剪报下面压着张照片,是个年轻女人抱着婴儿站在圣诞树前,女人的脸被划得乱七八糟,但婴儿手里抓着的娃娃,分明就是门口捡来的那个。
“卢卡斯!”
艾莉森的尖叫从楼下传来,带着哭腔,“娃娃的眼睛……在动!”
他冲下楼,看见那个陶瓷娃娃正坐在餐桌中央,两颗黑纽扣眼睛转来转去,断指的地方渗出红色的液体,滴在桌布上,晕成朵小小的花。
艾莉森缩在沙角落,手里攥着那条围巾,毛线正以肉眼可见的度变成灰白色。
“她在找妈妈。”
娃娃突然开口了,声音尖细得像被掐住的猫,“找了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