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还带着未散的惊惧,却多了几分清醒的笃定,“不是怕剑,是怕你握剑时的‘对抗心’。
现在你松了手,它们就不怕了。”
暗影突然开始消退,顺着门缝流回屋外的黑暗里,像潮水退去般无声无息。
窗玻璃上最后残留的一缕暗影,在月光下扭曲了一下,像是在“注视”
他们,随后彻底消散,只留下玻璃窗上淡淡的湿痕,很快被夜风烘干。
老莫尔顿颤抖着站起身,枯瘦的手抚过艾莉森手腕上的符号,指腹的老茧蹭得符号微微亮。
“玛格丽特的日记里……也画过这个,”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更破旧的小册子,封面已经快掉下来了,“她说这是‘平衡的印记’——向外看的人,只看见光明和黑暗;向内看的人,才看见它们本是一体。”
艾莉森接过小册子,指尖拂过玛格丽特娟秀的字迹,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图书馆现那本泛黄日记时的场景——当时她只顾着翻找仪式的线索,却忽略了日记扉页上那句被墨水晕染的话:“真正的答案,不在纸页里,在你心里。”
她捡起地上的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那行血字“雪将染红,钟声哀鸣”
旁边,竟多了一行新的字迹,是玛格丽特的笔迹,墨色新鲜得像刚写上去:“向外张望者,困于表象之梦;向内审视者,方见平衡之真。”
远处的钟楼传来凌晨三点的钟声,这次不再像丧钟,反而带着一丝清透,像水滴落在冰面上。
卢卡斯走到门口,推开一条缝,望着屋外的雪地——那些暗影消失的地方,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有初雪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偶尔有风吹过,卷起几片雪花,落在他的警帽上,很快融化成水。
“我们之前跑得太快了,”
艾莉森走到他身边,将小册子揣进怀里,日记本紧贴着胸口,能感受到纸张的温度,“只听见风声,却没听见黑暗在说什么。
就像老莫尔顿说的,我们该学会向内看了。”
卢卡斯侧过头,看着艾莉森眼底的光——那不是篝火的光,也不是月光,是一种清醒的、笃定的光。
他突然伸手,替她拂去肩上的雪花,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腕,那道符号的微光又闪了一下。
“以后不会再跑那么快了,”
他声音低沉,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我们一起,慢慢看。”
雪又开始下了,无声地落在幽影镇的屋顶上、街道上,落在广场上还未熄灭的篝火旁。
艾莉森抬头望着天空,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冰凉却温柔。
她知道,黑暗没有消失,“无言者”
也仍在沉睡,但只要他们不再执着于向外奔跑,学会向内审视,那些古老的恐惧,终将回到属于它们的平衡里。
而此刻,遥远的地底深处,那团被光芒惊动的巨大异物,缓缓闭上了“眼睛”
。
它感受到了那道向内审视的目光——没有恐惧,没有对抗,只有理解。
这目光像一汪平静的水,比任何光芒都更能让它安定。
钟楼的钟声还在回荡,这一次,不再是为狂欢者而鸣,也不是为丧钟而鸣,是为那些清醒的、敢于向内看的人,轻轻敲响。
艾莉森手腕上的银符还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