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卿摸着下巴,半开玩笑地补充了句:“老话说棍棒底下出孝子,他们要是身上痒,我不介意当个‘老子’,给他们松松皮。
疼过一次,就知道什么叫‘孝顺’了。”
秦书被他这话逗得笑出声,心里最后一点顾虑也烟消云散了。
吃完饭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村里上工的大喇叭响了起来,穿透午后的闷热,在村子里回荡。
几人不敢耽搁,赶紧起身,又顶着毒辣的太阳往地里赶。
太阳正当头,晒得地面滚烫,连空气都带着灼人的热气。
顾从卿抡着锄头,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砸在干燥的土地上,瞬间就洇出一小片深色,又很快被蒸掉。
他一边埋头干活,一边心里暗叫失策——来时光顾着带吃的用的,怎么就忘了弄顶大草帽?
再这么晒下去,不出半个月,非得晒成黑炭不可。
一想到这,他不由得走神了。
他还盘算着在这待两年,然后回城,到时候就跟春晓求婚结婚。
要是真晒得黢黑,春晓见了,会不会捂着嘴笑他,甚至嫌弃他不像以前那个白净的样子了?
他嘴角不自觉地勾笑意,心里那点因暴晒而起的烦躁,竟被这点念想冲淡了些。
手上的动作没停,力道却柔和了些,仿佛想到春晓的笑脸,连这毒辣的太阳都没那么难熬了。
“从卿,想啥呢?”
旁边的李广见他嘴角带笑,忍不住问了句,“被太阳晒傻了?”
顾从卿回神,摇摇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没什么,赶紧干活,争取早点弄完。”
心里却还在琢磨着——回头得找机会跟村里的妇女换顶草帽,实在不行,自己编一个也行。
可不能让春晓将来见了,认不出他来。
这念头一冒出来,身上的疲惫仿佛都轻了几分。
他抡起锄头,朝着坚硬的土地落下,每一下都带着股莫名的劲儿。
下午上工时,队里临时调整了分组,男生和女生被分开安排。
顾从卿没跟李广、秦书分到一起,而是和王玲、黄英被分到了第三小队,这一队大多是村里的老村民,只有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后生。
李广和秦叔去了第二小队,临走时还冲顾从卿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多照看两个姑娘。
到了第三小队负责的地块,活计是清理田埂边的碎石和杂草。
顾从卿埋头干活,锄头挥得又快又稳,王玲和黄英也跟着埋头薅草,只是那两个村里的年轻后生,干活时总有些心不在焉。
一个留着寸头的后生时不时往王玲那边瞟,眼神黏在她身上,从梢滑到衣角,看得王玲浑身僵,薅草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另一个高个子后生则盯着黄英,嘴角还挂着点不怀好意的笑,黄英被看得直缩脖子,下意识往顾从卿身边凑了凑。
“我说你俩,眼睛往哪放呢?”
顾从卿直起身,手里的锄头往地上一顿,出“咚”
的一声闷响,目光冷冷地扫过那两个后生。
寸头后生愣了一下,非但没收敛,反而梗着脖子道:“看两眼咋了?城里来的姑娘,还不让看了?”
高个子也跟着起哄:“就是,细皮嫩肉的,跟咱村里的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