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菜的功夫,顾从卿没话找话:“你俩回去了,打算怎么跟家里说?
总不能真说就来镇上吃了碗馄饨吧?”
刘春燕抬起头,眼里有点茫然:“石头说……就说他带我来买香皂,顺便看能不能扯点布……”
顾从清“嗯”
了一声:“还算靠谱。
记住了,少说话,多听着,别跟家里犟,尤其别在老人气头上顶嘴。”
菜打好包,顾从卿拎着网兜出来,冲陈石头一点头:“走了。”
回去的路上,他骑着自行车跟在俩人身后,车放得极慢,车轱辘碾过土路的声音“吱呀”
作响,像个尽职的护卫。
他就这么不远不近地跟着,看他们并排走着,偶尔说句悄悄话,脚步比来时稳当多了,心里那点警惕才慢慢松下来。
到了村口,望见那棵老槐树,顾从卿才停下来,对陈石头道:“你们俩的东西我先拿回知青点,晚上没人的时候你再过来取,现在赶紧各回各家,别让家里人起疑。”
陈石头和刘春燕都低着头,脸颊还带着点冻红,像两个做错事的孩子,乖乖点头:“知道了,谢谢顾知青。”
声音里带着点松快,又有点不好意思,转身往村里走时,步子虽慢,却再没回头张望。
顾从卿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村口,才调转车头往知青点去。
顾从卿把自行车停在知青点院外,拎着那两个包袱绕到柴火棚后面。
他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没人,便将包袱塞进柴火堆最里面,又用几根枯木枝挡好,拍了拍手上的灰——这地方平时少有人来,藏东西最稳妥,免得被其他知青瞧见问东问西。
自打把俩人劝回村,顾从卿的生活里就多了个“小尾巴”
。
刘春燕毕竟是姑娘家,脸皮薄,只借着送野菜的由头来过两回,每次都红着脸说不了几句话就匆匆走了。
她来的时候总偷偷往院里瞟,像是在找什么人,见着陈石头也在,就更拘谨了,把东西放下就溜。
陈石头却不一样,几乎是天天往知青点跑。
顾从卿去大队部帮着记工分,他蹲在门口等着。
顾从卿在院里看书,他就搬个小马扎坐在旁边,手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瞎划拉。
甚至顾从卿去给村里的孩子扫盲上课,他也搬个板凳坐在最后排,听得比谁都认真。
起初顾从卿没当回事,只当他是年轻人脸皮厚,想着过阵子新鲜劲过了就好了。
可连着七八天都是这样,他实在忍不住了。
这天傍晚,顾从卿刚从教室出来,陈石头就颠颠地跟上来,手里还攥着块没吃完的烤红薯。
他把红薯往顾从卿面前递了递,脸上带着点讨好的笑,眼睛亮晶晶的。
顾从卿侧身避开,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语气里带着点无奈:“陈石头,你天天跟着我干什么?
我这儿也没什么活儿需要你帮忙的。”
陈石头把红薯又往自己嘴边送了送,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顾知青,我不是来帮忙的。”
他咽下嘴里的红薯,眼神突然变得格外认真,往前凑了半步。
“您是大城市来的,有文化,有本事,懂得多。
我想跟您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