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育苗棚里忙活,动作轻巧又熟练,显然是在育苗。
那活计不用暴晒,也不用费那么大蛮力,算得上是地里最轻松的活了。
但他心里清楚,这种活儿轮不到他们。
育苗是春耕的关键,讲究火候和分寸,得是老庄稼把式才敢上手,他们这些城里来的“嫩秧子”
,连土性都没摸透,想都别想沾边。
“别瞅了,”
顾从卿拍了拍秦叔的肩膀,“咱们新来的,先把翻地的活练明白再说。”
他看着王玲和黄英咬着牙硬撑的样子,心里明白,这只是开始。
村里给的粮食少,派的活重,明着是“按规矩办事”
,实则处处透着刁难。
太阳越升越高,晒得土地泛出热气,也晒得人头晕眼花。
几人埋头翻地,锄头碰撞土地的“咚咚”
声,和远处老农们偶尔的吆喝声混在一起,成了他们下乡第一天最真切的背景音。
顾从卿一边干活,一边留意着周围。
老知青们显然早就习惯了这种强度,闷头干着不吭声,偶尔投过来的眼神里,带着点看好戏的漠然。
村民们则大多只顾着自己的活计,没人理会他们这些新来的“生手”
。
干这些活对顾从清来说确实算不得什么。
他那被改造过的体质早已适应了高强度劳作,抡起锄头来轻松稳当,每一锄都下去都力道均匀,土块碎得恰到好处。
对他而言,这活计跟在家扫地的区别,无非是顶着太阳和待在阴凉处的不同,连气都没喘粗。
可另外四人就没这么轻松了。
不过十来分钟,李广就扶着锄头直喘气,额头上的汗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淌。
秦书胖脸憋得通红,每抡一下都要哼哧半天。
王玲和黄英更是胳膊软,锄头在手里摇摇晃晃,没几下就不得不停下来揉着酸的手腕,脸上满是汗渍。
本来按小队长的意思,是想把他们五个分开,各自插进老知青的小队或者村民组里,让有经验的人带着慢慢学。
可这安排刚一提,就被老知青那边怼了回来——一个高个子男知青扬着下巴说:“吃饭都不凑一块儿,干活还搭什么伙?
各干各的得了,省得添麻烦。”
其他老知青要么低头装没听见,要么就露出点幸灾乐祸的笑,显然是默认了这话。
小队长见状,也不好再坚持,只能把他们五个分到了老知青旁边的地块,让他们自己琢磨着干。
顾从卿看着老知青们那副嘴脸,心里冷笑一声——这是打定主意要孤立他们了。
但他没说什么,只是转头对喘着气的四人说:“别硬撑,累了就歇会儿,咱们慢慢干,不跟他们比度。”
李广抹了把汗,喘着气道:“这帮人……真是够可以的。”
秦书也附和:“就是,不带就不带,咱们自己也能行!”
王玲咬着唇,小声道:“可……可我这锄头都快握不住了。”
黄英也跟着点头,眼里满是无措。
顾从卿看了眼她们红的手心,说道:“你们俩先歇五分钟,我跟李广、秦书先干着。
等会儿我教你们怎么省劲,不用死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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