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麻烦我事小,露馅了事大。”
李大夫重新戴上眼镜,从药箱里拿出瓶红药水,“过来,我给你们‘处理处理’,让那伤口看着真点。
等会儿出去,该咋说还得咋演,尤其是你这丫头,‘醒’了之后眼神得放空,别让人看出破绽。”
顾从卿赶紧递过干净的布巾:“谢谢您,叔。”
李大夫一边往刘春燕额角抹红药水,一边哼了声:“我这也是看俩孩子可怜。
想当年我跟你婶……算了,不说这个。
赶紧弄好,我好出去‘报信’,晚了该让人起疑了。”
屋里的光线透过窗纸落在三人身上,带着点隐秘的默契。
这场戏,有了李大夫的帮忙,总算能更稳妥地演下去了。
顾从卿看着李大夫低头摆弄药瓶的侧脸,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赌对了。
前几日李广跟他闲聊时,曾提过一嘴李大夫的往事。
说李大夫年轻时看上了邻村的姑娘,可女方家里嫌他是个“走方郎中”,没田没地,死活不答应。
两人愣是靠着偷偷送信、夜里私会,熬了三年,家里才松了口。
这些年李大夫待妻子极好,村里谁都知道。
“李叔年轻时也经历过这些,肯定懂俩孩子的难处。”
当时李广是这么说的,顾从卿记在了心里。
所以刚才李大夫一进门,他就留意着对方的神色,见他看刘春燕和陈石头的眼神里带着点复杂的动容,便笃定他不会拆穿。
此刻李大夫往陈石头胳膊上涂碘伏,动作虽重,语气却软了:“等会儿出去,我就说春燕磕着了头,得慢慢养。
石头就是些皮外伤,不打紧。”
他顿了顿,看向刘春燕,“你爹娘问起,你就只哭,说啥也看不见,记住了?”
刘春燕重重点头。
顾从卿递过一杯水:“谢谢您,李叔。要不是您……”
“别谢我。”李大夫摆摆手,收拾着药箱,“我也是见不得有情人被拆散。
当年我跟你婶……”
他又停住了,嘴角却勾起点笑意,“总之,好好演,别露馅。
真要是成了,记得请我喝喜酒。”
这话一出,陈石头和刘春燕的脸都红了,连顾从卿也忍不住笑了。
李大夫拎着药箱站起身,理了理衣襟,脸上又恢复了平日里严肃的模样:“我先出去了,你们俩躺好,等会儿听我喊再‘醒’。”
门“吱呀”一声开了,院子里立刻传来刘力焦急的声音:“大夫!我闺女咋样了?”
李大夫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带着刻意拿捏的凝重:“春燕磕着额头了,怕是得好好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