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蓝布褂子,领口绣着朵小小的粉花。
头发被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根红绳松松地系在脑后。
她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脸颊不由自主地泛红,指尖轻轻绞着衣角,心里像揣了把小鼓,咚咚地跳。
收拾妥当后,她就待在自己的小屋里,没再出去。
窗户纸透着淡淡的光,能听到院里亲戚们的说笑声,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推车声。
许是陈家的队伍快到了?
她往窗边挪了挪,想掀开帘子看一眼,手刚碰到布帘,又红着脸缩了回来,只是坐在床沿,静静地等着。
等着那象征着新生活的聘礼进门,也等着几天后,那个会唤她“春燕”的人,把她接进陈家的门。
刘春燕坐在床沿上,手里捏着块刚绣好的红帕子,指节都捏白了。
新做的蓝布褂子熨得平平整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抹了点头油,亮闪闪的。
可她还是觉得不自在,总想问镜子里的自己:鬓角是不是歪了?扣子扣错没?
黄英正帮她把一朵红绒花别在发尾,听见这话“噗嗤”笑了:“傻丫头,谁会不喜欢你?
你看看你这手巧的,帕子绣得比城里供销社卖的还好,石头娘上次见了,眼睛都直了,直夸你是个过日子的好手。”
王玲也凑过来,拍了拍她的手背:“就是!
上次我跟石头他二婶聊天,她还说呢,就盼着娶个春燕这样的媳妇,又勤快又懂事,将来准能把家打理得妥妥帖帖。”
刘春燕的脸还是红扑扑的,小声嘟囔:“可……可我听说,石头他三姑最挑了,村西头的二丫嫁过去她家,她就嫌二丫不会做针线活……”
“那是她太挑气,”黄英拿起梳子,又给她拢了拢鬓角,“你怕什么?
你针线活全村数第一,石头他娘见人就夸,我都听见好几回了。”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一阵说笑声,夹杂着陈石头娘高嗓门的招呼:“他三姑,这边走,春燕这丫头害羞,咱轻点声……”
刘春燕的心跳瞬间快了半拍,下意识往黄英身后缩了缩。
王玲赶紧按住她的肩膀,冲她挤眼睛:“别怕,就当是来串亲戚的。
待会儿她们问啥,你就大大方方回答,笑一笑,比啥都强。”
黄英也帮她理了理衣襟:“对,你长得俊,笑起来更好看,保管她们见了就喜欢。
再说了,就算有谁真挑点啥,石头第一个不答应。”
刘春燕听到这儿,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眼里的紧张散了不少。
可不是嘛,上次她去河边洗衣裳,远远看见陈石头跟人争得面红耳赤,后来才知道,竟是为了维护她。
“听见没?”黄英刮了下她的鼻子,“你家石头把你当宝贝呢,他家里人疼儿子,自然也会疼你这个儿媳妇。”
院门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王玲赶紧扶着刘春燕站起来:“来了来了,挺胸抬头,咱春燕是最好的姑娘,谁见了都得喜欢!”
刘春燕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里的红帕子,脸上慢慢绽开一个浅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