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闵忠生满脸疑惑踏进了程家书房。程厂长挥手示意妻子退出去,亲自关上房门。
“师傅,什么事这么急?”闵忠生看着程厂长铁青的脸色,心里格登一下。
程厂长点着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小闵啊,老水要对我动手了!”
闵忠生心头剧震:“这……水书记还有一年就退了,您也……”
“你以为他会那么痛快的退休养老?”程厂长冷笑打断,烟灰簌簌落下:“别忘了费长根、刘工的下场!我现在跟他彻底撕破脸了!不是他退就是我退!”
闵忠生暗暗后悔,早知道对方叫他来是这个目的,他就该找个理由推脱掉,眼看自己就要接班了,现在被圈进这样的争斗里,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倒了,倒是没什么,反正也快到退休年龄了。”程厂长拍了拍闵忠生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可你不一样,你才四十来岁,起码还能再干二十年,前途无量啊。”
“你是我的徒弟,你觉得老水把我搞掉之后,还会让你接他的班吗?”
嗡!
这句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闵忠生心坎上!他最怕的就是这个!部里看好他是一回事,可如果没有水书记的亲自举荐,程序上就很难走通!而且水书记在部里的根基,远非他闵忠生可比。如果水书记在背后捅他一刀……别说接班无望,恐怕连他现在一分厂厂长的位置都岌岌可危!
恐惧瞬间攥住了闵忠生的心脏。他脸色煞白,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前程、权力、奋斗几十年才走到今天的地位……这一切都可能化为泡影!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眼神在挣扎中渐渐变得狠戾。
“师傅……那您说怎么办?”闵忠生的声音干涩沙哑。
程厂长眼底闪过一丝得色:“先下手为强!”
“刘总工的女婿你知道吧?”
闵忠生瞳孔一缩:“您是说……虞山卿?”
程厂长深吸一口烟:“虞山卿是老水一手提拔起来的,两年前担任内销科科长,这两年咱们京洲化工60%的产品都是通过内销科销售出去的。”
“厂里一直有风言风语,说他虞山卿家里,彩电冰箱洗衣机一应俱全,用的都是